只听得丁玲咣啷一通大发作,两名中年护理员从厕所边上的小屋子里逃了出来,其中一个手背上还血糊糊的,印着一圈深深的牙印。

“这老家伙闹起来可真够吓人的!”没受伤的那个心有余悸地站在门口往里看,顺带问旁边的同事,“你的手要不要紧?”

“都咬成这样了,你说呢?不行,我要向院长申请工伤补贴,这特么算什么名堂!”那人在自己的手背上舔了舔,越想越气,又忿忿道:“这样的疯子就应该拉到精神病院去,留在这里,害得我们三天两头遭殃,老子统共就拿那么点小钱,真是不想干了!”

小间里的打砸还在继续,桌椅倒地的声音,撕扯布条的声音,咒骂声……活动室里的老头们一半都挤出去凑热闹了,剩下的依然在坚守阵地,并且对那些人的行为很不屑一顾,这有啥好看的,每个月都会来那么一两次。

桑德怀里揣着条新毛巾,站在走廊里,笑嘻嘻地说:“老婆,别打扮了,快来看疯子砸东西。”

格林看看他,一本正经地说:“那人又不是名人。”

瓦伦院长听着一阵心疼,这下子佩戈尔房间里的物品又全得更换掉了,上个月初才刚换过,好在大伙儿都有经验了,以前还会在他房间里放点稍微值钱的东西装装门面,现在别说是电视机了,就连被褥都是最旧最烂的,不然真经不起这一次又一次的折腾。

“都让一让,别聚在这里,没什么好围观的。”院长排开众人,挤到门口,发现两名当班护理员只是站在走廊里干看着,不禁有些生气,喝斥着:“你们俩傻站着干嘛?还不快进去摁住他!”

“不行啊,院长,这老头发疯了,力气大得吓死人,我脸上刚还被抓了一下。”护理员苦着脸回答,这可不是他找借口,听说佩戈尔以前是名军人,一两个人哪能轻易制住他。

另一人也不冷不热地附和道:“是啊,看我这手被咬的,待会儿还得去医院呢王爷休书拿来!”又不加钱,谁愿意费那劲,等老头折腾够了,自然就能消停下来。

院长急了,放着不管可不行,不是毁坏多少东西的问题,而是佩戈尔曾经出现过自残行为,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儿子肯定不会罢休,虽说是推来推去没人要的老父亲,可样子还是要做足给外人看的。

“你去东楼那边再喊几个力气大点的过来帮忙。”院长吩咐助理,他这把岁数了,也没那个能力亲自上阵。

“让小佐伊去试试。”

“对啊,那些老糊涂蛋们都挺喜欢跟小佐伊亲近的,他去准行。”

“这倒是,你看桑德,从来不要别人的毛巾,小佐伊给的他就收了。”

“嗯,格林今天也只让我签了两次名,以前一上午最起码签四次。”老头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胡说什么呢?瓦伦院长皱了皱眉,怎么可能叫公爵夫人去干这么危险的事情,要是让公爵知道了,别说是资助款,估计连养老院都能给他拆了,院长下意识地回头往活动室里张了张,发现角落里只剩下西克森一个人坐在那儿,公爵夫人和他的人鱼近侍都不在了。

“西克森,公爵夫人呢?”院长顺嘴问了一句。

“什么公爵夫人?”老头很茫然。

“啧,就是刚才陪你聊天的佐伊艾维斯。”

“哦,小佐伊啊,出去看热闹了。”

站院长旁边一个老头见他要找小佐伊,就拉了他一把,指着前面说:“小佐伊不在那里嘛!”

院长返身一看,要命了,公爵夫人不知不觉竟站到了佩戈尔房间门口,这人鱼好奇心也太重了,就为看个热闹万一伤到哪儿,到时候倒霉的可不止他一个。

“夫人,离远点看,千万别进去啊!那个谁,再去催催,叫他们快点,啊呀,你们都散开,别堵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院长不过是说了一句话的功夫,一转眼,公爵夫人已绕过两名护理员,进屋了,糟了!瓦伦瞬间起了一身白毛汗,他火烧屁股似的窜过去,对着站在门口的几个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吼:“你们蠢啊,干嘛不拦着他?”

“我说过了,少爷不听我的。”迪迪被吼得眼圈发红。

“我们根本没注意。”其他人也忙着申辩。

“走走走!”瓦伦院长撵开旁人,扒着门框往里看,房间里的惨状果然跟他想的一样,除了小床,所有东西全砸烂了,窗户上碎了两块玻璃,一把椅子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小桌折了一条腿,倒在门边,枕头里的填充物有些还在半空中飞扬,佩戈尔光着脚坐在地上正在拼命撕扯被单,他见有人靠近,就停下动作,警觉地瞪着来人,露出一脸凶悍气。

“公爵夫人,快出来,这老头有攻击性,很危险。”

院长小声叫了两遍,见李喵伟虽然停下了,却始终不答应,就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背后,想把人带出来,瓦伦心里还在嫌这少年不懂事,公爵平时肯定操碎了心,唉,老夫少妻往往就是这样。【公爵:==#

瓦伦拉了拉李喵伟的胳膊,李喵伟身子朝着他的方向歪了一下,又站住不动了,瓦伦发觉这条人鱼额头上全是汗,小脸紧紧皱着,似乎正承受着某种痛苦,那双大眼睛也失去了初见时的灵动,瞳仁里纯黑一片,有种深不见底的感觉。

这是怎么啦?既然那么害怕,还进来凑什么热闹,院长刚要问,助理带着三个年轻力壮的护理员赶到了,小屋里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人,佩戈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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