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和赵国之间交往算是友好的,因此赵国和宁国之间的界限是一株有百年之久的菩提树和一块界碑组成的。 两边人民可随意来往,但是有些人嫌弃山太高,又没有什么方便的道路,只好放弃了来宁国的想法。

这两个人不顾生命险阻,坚决要来宁国,实在是令人钦佩。大约女医师就是因为这个才打算救他二人的。

我还不能下地行走,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模样。我也不想看他们什么模样。我知道这世上大多数男儿论智谋比不过我大哥,论温柔比不过我二哥,论剽悍敌不过我三哥,论欢脱也敌不过我四哥嘛!

同哥哥们一比,我简直一无是处。这个怨我爹爹,谁让他不让我习武来着?

两天后,我的的伤口继续恶化,那个血洞形成一个脓疮。医师说必须将烂肉剜去,新肉才能生长出来,伤口才能愈合。

我问她用什么剜,她拿出一把匕首。当时我恨不得昏过去,想想那场面便有些可怕,又觉得恶心。而且我怕疼。

她下不了重手,只能以药粉敷之,避免伤口继续恶化下去。

那一刻,我觉得她是个好人。

我觉得这样也蛮好的,因为家里时不时就有人来看我,跟以往终年在山上不见人影相比,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女医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她的名字,我一直叫她女医师。直到救了那两个男人之后的某一天,我二哥忙碌之余来看我,在园中帮忙喂小鸡仔儿,我坐在竹榻上扒着窗户看他喂小鸡仔。

小鸡崽儿原本是肉乎乎的,长大了,羽毛渐丰,就变得奇丑无比,吃得还多了。二哥把谷子喂没了,转头问,“莫青姑娘,还有谷子吗?”

那时我才知道她叫莫青,看了她一眼,感觉……确实挺青的。

莫青一向对人冷淡,给我治伤恨不得把我弄死,每次必定会疼的我想去找我娘。和我哥哥也似乎有什么仇怨,动不动就拿眼剜他,冷冷道,“这些鸡下的蛋是归你吗?少来这里假装好心,鸡也用不着你来喂!”

我哥哥拿出一向的儒雅,一笑置之,看见扒窗子的我有些幽怨的眼神,温文一笑。

等到秋天的时候,我的伤已经坏到了极致,莫青说:我的伤再不治,这条腿就别想要了!在漫长的疼痛和包腿两个选择中,我十分明智的选择了后者。

她不用麻沸散,生生的割我的肉啊。

我吓得哭都哭不出来,她嫌我磨叽一个手刀就把我斩晕过去,等我醒来时,那个疮已经被剜去。那两个受伤的人似乎还没有好过来,或者已经死了,因为我一眼都没看见过他们出现在竹园。

我忽然冒出一个特别惊悚的想法,莫青其实把他们两个弄回来是为了炼制僵尸,然后用那些僵尸给自己报仇,第一个杀的就是我,第二个就是我哥哥,接着就是龙氏家族的所有人。

这个想法一直困扰着我,连续有三天我都是做梦梦见那两个人要把我吃掉,从梦里惊醒时,我就是一身冷汗,被褥都湿透了。

这直接导致那几天莫青一直认为我尿**……

我想解释,但是害怕她发现自己的计划被我这个小孩子识破以后,等不及就杀人灭口了,所以,我不敢告诉她。

今天的风儿有些喧嚣,我坐在榻上把窗子放下来,四哥嘻嘻哈哈风风火火的就跳到我面前来。

他是二娘生的孩子,今年十四岁。听他说,自古只要一个男人有两个妻子,后院必定会乱得一团糟,而我龙家却有些例外。

不但相处和睦,而且在哥哥们还小,不大分得清爹娘是谁的时候,都认为自己和别的兄弟是一个娘生的。

这个原因大多是因为我娘亲因为我的出生,而死的比较早。

二娘扶正了,我爹爹没心思纳妾,二娘想斗心机也没处可斗,一个人寂寞的无聊,就任由我们闹腾。

我们的关系都很好。

莫青送了药过来,眸光冷冷的。我偷偷拂掉一身鸡皮疙瘩,小心翼翼的从她手中端过药碗,两手抖啊抖,就是凑不到嘴边。

她没好气的用鼻子哼了一声,“不过是剜去一个烂疮,就这么虚弱了?若是以后上了战场,流的血哪次不比这些多?”她不再说话,挑帘子出去了。

她看不起我。

我可是要当大将军的人,她居然敢看不起我!

四哥坐在**尾,已经把脸憋得通红,笑的颤抖起来。我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汁,一咬牙,都灌进嘴里。

我错估了这碗药的新鲜程度,烫的我都哭出来了,我重重搁下药碗,缩成一团。二哥看我脸色不对,急着扑过来,“小妹?小妹?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我声音不知为何抖得如秋风中颤抖的蟋蟀。

四哥愣了愣,噗嗤一声,笑的在**上打滚。


状态提示:第九章 初治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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