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被打晕的守在墙边的侯府下人,黑衣人顺利将沈宛带出了侯府。闪身进入街角处的马车,将沈宛轻轻放在矮榻上,摸出一个青玉瓷瓶放在鼻端,少时便见沈宛嘤咛着醒来。睁眼看清一切,沈宛淡笑道:“又是你救了我,这下,我欠你一次了。”撑起身体坐好,接过黑衣人端来的茶水,啜饮一口问道:“您怎么会在这里?”

罗译仍旧未取下面巾,闲闲问道:“你不想看到我?”

“怎么能,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只是没有想到那样的情况下,我还能逃过一劫。”

“你得罪了云氏?”罗译想不出为何云氏会对她出手,毕竟以现在王琎僔的身份,对于侯府能在文人之中立足也颇有裨益。沈宛双眸溢出水意:“这个,怎么说呢?世人只愿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她觉得我会对侯府不利罢了。”

“对侯府不利?”罗译好笑挑眉,面前之人虽然不似一般女子柔弱,但是要说杀伤力,还不如相信一只小猫能变成老虎。

“您也不信是吧?”沈宛眼光灼灼,“我真的并无攀龙附凤的心思,但是落得如今的下场,我也没办法。”

“是因为崔元浩?”罗译想明白其中干系,盯着沈宛的眼睛问道:“这么说崔元浩对你有情,而云氏不愿意,你这是无妄之灾?”

“不是吗?崔元浩好歹是我的表舅,今日本来还在欢喜终于可以离开侯府,没想到夜里就有侍女行凶。您带我出来多久了,怕是云氏已经发现我不在了吧?这可怎生是好?”说了这么久,沈宛终于担心起接下来的事情,忽地眼睛一转,罗译心中一跳。果然见她整理衣饰,严肃道:“我不管您为什么又救了我,沈宛不是知恩不报之人,必当竭力完成您的吩咐。只是眼下事情还未结束,求您再施援手,我想要安安稳稳与外祖父一起离开侯府。”

“你觉得我能办到?”

“能从短短只言片语寻到东西的人,这点小事不过举手之劳吧。”

“你怎么确定我寻到了东西?”罗译双眼微眯,墨眼中暗藏一缕危险的光。沈宛直视他的双眼道:“听说护国公府二公子献宝有功,已经是皇上钦封殿前侍卫。只是一块石头,想必并不足以让皇上觉得此人可信吧?而我呢,不过一介弱女子,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今晚就算死在这里,在达官显贵云集的京城,恐怕也激不起一朵浪花。”

罗译叹息欺近:“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说出口呢?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多好。”空气中顿时弥漫一股冷意,沈宛眨眨清亮的眼眸,喉咙发紧:“不过互求安心罢了。我知道您一直不放心,但是我可以用性命起誓:此生必定守口如瓶。”

“算是交换吧,”罗译收敛全身气息,伸手拔下沈宛头上玉簪,坐回懒懒道:“这是你对我的承诺。”看着玉簪在他修长的手上把玩,沈宛敢怒不敢言,点点头垂眼,睫毛如小扇在白玉般的脸颊上投下阴影。

车中一片安静,忽闻敲击声响起,罗译沉声问道:“妥了?”

“妥了。”

“好。”

掀开车帘,罗译下车朝沈宛伸出手,沈宛身体微缩,继而咬着唇伸出手。罗译顺势将人往怀中一带,揽着腰便飞快奔开,行至侯府高高的院墙下,低头问怀中脸色苍白的沈宛:“可害怕?”

“不怕。啊······”短短地尖叫一声,沈宛睁眼见两人已经立在墙头上,随即风声飓起,却是轻飘飘落在了地上。两个旋身将沈宛拉近花丛中,罗译低声道:“有人来了,别出声。”沈宛惊惧地点点头,不用说也知道,大半夜被人发现和一个黑衣人在一起,她绝对讨不了好。静静待在罗译身边,男子的气息随着夜风钻进鼻孔,她不适地想要离开一些,后背却被花径上的小刺扎了一下。瑟缩着又往罗译靠近,却不知道那人在黑色布巾下微翘起唇角。

巡夜的家丁离开,二人继续借着黑暗穿梭在廊苑之中。不一时回到沈宛住的小院,门槛处一个小厮手握匕首昏迷着,房中珊瑚依然躺在地上,沈宛心中忐忑不已。罗译取下布巾轻吸两口,笑道:“迷香已经燃尽,接下来就看你了。”

“你,你,把布巾蒙上吧。”沈宛欲要伸手捂住自己双眼,将罗译俊脸从脑海中抹去。

罗译将她的手拉住,俊颜在面前放大,彼此呼吸交融,眼见沈宛脸色通红,罗译轻轻道:“你怕?”

沈宛皱眉:“书上都说,侠客不喜欢被人看见真容。你,你当心被人看见。”

“呵呵,”低沉的嗓音响起:“我不是侠客,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谁了么?我相信你会守口如瓶的,记得你欠我一个承诺。”将她放开,罗译抬手将沈宛劈晕,将人藏在放置衣物的梨花木柜之中。用青玉瓷瓶将珊瑚唤醒,在珊瑚睁眼之际,罗译如鬼魅般消失在暗夜之中。

脸上粘乎乎不适,珊瑚抬手摸脸,惊觉刺疼得紧,借着烛光见自己满手鲜血,尖叫一声便往屋外奔去。门槛处一个东西绊了她一脚,惊惶之下见那人手中握着的小刀还在滴血,珊瑚恨意直冲大脑,随手抄起门边吊兰花盆便朝那人头上砸去。鲜血惊醒珊瑚,她募的想起今夜自己本意是要划破沈宛的脸,现在这般,难道是上天降下的报应,凄厉惨叫一声便晕倒在了门边。

云氏盯着房中滴漏闭目沉思,张妈妈轻手轻脚进来将一条薄毯盖在她的膝头。睁开眼,云氏冷冷问:“时辰可到了?”

“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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