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青春校园>犀香异闻>10.物鬽夺舍

“我之前早就怀疑秦超是中的蛊毒,只是表征却似中邪,想来是中蛊之后又被邪祟所害。我一直在想他是中的何蛊,又是谁人下的?”

“直到那日,我在西苑看到你吹笛。”

卫谦转眼看向陈满,却见眼前的女子虽被人戳破秘密,神色却依旧笑意从容,若不是无知傲慢,那便是深不可测,令人不得不防。

“你腰间所系竹笛名曰缚危,乃僚蛮巫师教中法器,可驭百蛊,你一介卑弱汉女,又是如何拿到的此物?”

卫谦抬眸看她,面如清霜,眼眸中寒光毕露。

陈满避开那目光,颇有些委屈:“我以前被拐至僚蛮,曾为僚蛮男巫的侍女,此物便是那时的主人赠予。”

卫谦被气笑了:“满嘴谎话!缚危乃教中法器,谁会将如此珍贵又危险的东西随意赠予他人?”

陈满想了想,道:“许是我招人喜欢?”

卫谦:“……”

陈满眼波一转,却是带上了些许笑意:“你知我犯错,却并不告发我,还想着帮我出府。待我这般好,想来也是极喜爱我的,却嘴硬说是对我无意,口是心非。”

卫谦听罢,只觉得胸口隐隐作痛,憋得难受,他自小学得君子之道,面对这般无礼调笑,便有百般羞怒之言,现下也是一句都说不出口。如今倒是希望此女是真的邪物,那便一道符箓就可灭了!省得祸害人间。

卫谦面色黑沉,陈满见好就收,不再说什么戏弄之言。

她将腰间竹笛扯下递给卫谦:“既然方士有所求,我就将此笛赠给方士,只望方士能守信诺,将我带出秦府。”

卫谦接过竹笛,细看一番,问她:“何解?”

陈满摇头笑道:“要问何解,方士得用别的东西来换。”

“你倒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卫谦目色深深,直盯着她看:“想要何物?”

陈满端身危坐,不露丝毫怯弱:“解蛊之术,方士得用燃照来换。”

卫谦低声一笑,言语间透着一股寒凉:“你真是胆大,你不怕我现在就将你拉到秦克面前,细数你的罪行?”

陈满挑眉:“方士理应知晓,郎主对你已有杀心,如今你拿他的宠妾问责,不怕他就此反咬你一口?”

卫谦冷冷得看着她,并不说话。

陈满凑上前去,恳切道:“方士,你须知我心。我是定不会害你的。”

卫谦忽而一笑,似那城西海红林,艳之灼灼,极尽风华。

陈满被这景色晃了晃神,眸间越发深邃。而此刻对方已将燃照插入她的发髻之间:“若无符咒,此法器也不过只是普通的发簪。”

陈满抽出簪子拿在手中把玩,她面带欣喜:“便是普通的发簪,只要是方士所赠,就是极好的东西。”

她如获至宝一般,小心得将燃照收入怀中,紧贴着胸口。

卫谦看到,没来由的,却红了脸。所幸此次,陈满正沉浸于得了新法器的喜悦之中,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待她回过神时,卫谦早已恢复如常。

“秦超所中之蛊乃蛭蛊,为生息之蛊。食人脏器为生,却又有以腐肉再生之功效。因而,在这半年,他每时每刻都遭受着食脏之苦,血肉吃尽却又能再生,之后又会被那蛭蛊啃噬殆尽。此蛊有解,但现下已晚。出蛊,他必死无疑;可不出,尚有一息之存,却生不如死。我将解法替方士写下,用不用,就看方士自己了。”

“你与他什么仇怨,竟这般恨他?”

陈满笑了:“方士有所不知,那个秦超在外装得道貌盎然,实际上却也是个贪恋美色之徒。他常以醉为借口侮辱无依靠的良家女,却又不肯负责,裘婵之祸也被他推给了酒祸,秦克到现在都以为是父亲喝酒误事。秦超也曾对我下手,我一时惊吓才将那蛊毒下到他身上。只是他还未得手便被秦克撞上,父子俩还为此吵了一架,秦克以为我已受辱,更是同他父亲生了嫌隙。”

如此说来,倒也活该。

陈满将解方奉上,行了一礼,退居门外,踟蹰离去。

卫谦收好解方,似不经意般抬头向远处眺望——绿芽枝头,花雾纷飞。女郎容止绰态,神情艳逸。

此时此刻,他忽然便觉得那就是春日里最好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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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谦以卦探于剑阁,剑阁有守卫,以往并不让人随意出入。今日似乎因秦克下令,他反倒畅通无阻,此番倒让他心中存疑。

秦家父子果真崇武,阁中各类兵器尚百余件,他以卦度之,卦指一处。他上了二层,见屋中木架上置有一把长剑,通身玄黑,寒气森森。

他挑眉而笑:“果真是此物。”

卫谦又在府中设下了摄魂阵法,若那物鬽真的已开智,此阵法就能将那物鬽收入甘露碗,法器并不伤魂,足以给物鬽片刻喘息。

法阵设有摄魂铃,卫谦寻声赶来,从阵法中拾起甘露碗,没有惊动任何人,施然然回到了自己的屋内。他知物鬽害人,可事由却并不应它而起,他决定放这物鬽一条生路,将她送回幽冥。

回到房内,卫谦仔细看了看甘露碗,顿时觉得有些奇怪,这法器内的似乎不是鬽,而更像是魂魄,应当是收错了。若是有死去的魂魄未及阴间便闯入他的法阵,被吸入法器也是有可能的。魂魄无灵,只跟着阴阳铃走,方能护行。如今天已大亮,现下放出来恐怕易伤了魂。卫谦遂将甘露碗放置到了一边,又寻了一副收魂令旗,画上符咒,重新布置好法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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