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月的冬夜里,天黑沉沉地,刺骨的寒风呼呼地刮过,风吹到人的脸上依旧像刀割一样。而聚霞宫不起眼地角落里却燃起一堆明火。

火光明亮间惊觉了旁边老树上的寒鸦,它们惨叫几声,一个女子匆匆闪身过去,将火打灭。小心地收起了几片百福蝴蝶被的残片,旋即又恢复了萧杀和寂静。

女子四下张望一下见无人,才甚是谨慎地跑了过来。

上官映波紧了紧一袭新做的墨狐斗篷,难掩失望:“青芜,看来我们还得再费点功夫!这薛馥雅算是暂时躲过了一劫了,只是苦了郑雪如一个人来背这个黑锅。”

“尊主,这棉被的残片还有用么?”青芜小心地将捡回来的棉被锦缎的残片收进了绢袋内。

上官映波抬眼望了望聚霞宫的朱门:“当然有用了,只是少了送血燕侍婢这一人证罢了,这物证还是有用的,人证再制造就是了!”

青芜失望地点点头:“只是费了好大的周折我们的人才进了紫宸宫的小厨房,将皇上送给薛馥雅的血燕给倒掉了,而今确是白费功夫了!”

青芜小心地过来扶着上官映波,因为今日着实路滑:“下次怕是很难成事了!今日若不是那些厨娘以为将那血燕羹已经送来了聚霞宫,她们又忙着为芷兰宫准备膳食,恐怕这人证早就没了!”

上官映波无奈地点点头,自己借助毓秀宫的碧桃利用莫婉儿仿了一床与玮元所用百福蝴蝶被。又以“此计可以将玮元接回莫芊儿身边”为由,劝说莫芊儿伺机在皇后郑雪如带着玮元去看她的时候,将两床被子调换。

本来还要多做两个局嫁祸给姜怀蕊和薛馥雅的。

而恰逢宇文焕卿最近日日命人为薛馥雅送血燕羹,上官映波便想到利用这送羹之人,让送羹汤的侍婢瞧见‘薛馥雅’和‘姜怀蕊’在烧真正的百福蝴蝶被,然后再将此侍婢敲晕。自己再换了衣服去将这侍婢送到太后戚媚那里,到那时戚媚定然大怒,就算是薛馥雅怀着孕她不会重罚,但是郑雪如和姜怀蕊则难逃勾连之罪,届时便为自己除去的两大祸患。

上官映波连重新做好血燕送到聚霞宫的时辰、莫芊儿去凤宸宫的时辰都已经安排好了,只是没想到宇文焕卿对薛馥雅并非真的那么关切,那碗重新做了的血燕羹居然迟迟没有送到聚霞宫来。

她与青芜望眼欲穿也没等到此人,只能将这百福蝴蝶被烧掉再做一个“铁证”。

青芜紧了紧绿色的蜀锦斗篷,小心地问:“尊主,您说皇上会处置郑雪如么?”

“宇文焕卿精明睿智,单单凭借一床被子实在不足以撼动她的后位,再者她做不做皇后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只要她能被禁足就好,这样太后掌管后宫,我也更能说得上话了!”

“尊主所言极是,那莫芊儿呢?皇上会同意让她把玮元带回去抚养么?”

上官映波艳红的嘴角勾勒出一朵邪魅的笑纹含着冷意:“我怎么回让玮元回到她的身边?那样我们岂不是少了一枚可用棋子?我一早便在太后耳边吹过风了,让太后觉得只有她的福气祥瑞才能护住玮元的平安!”

青芜见上官映波眼角的目光冷瑟而寒凉,心底不禁一颤:仇恨已经蒙蔽了她的双眼,她已经全然不在意什么稚子无辜了。

上官映波搓了搓手,在嘴边哈了口热气:“玮元在太后身边,我便能时时地看顾她,这样莫芊儿这个娘亲势必不得不为我所用!”

青芜无奈地称是:“尊主英明!只是可惜了你我二人的这身披风,以后怕是穿不得了!奴婢这身是仿的姜怀蕊的蜀锦斗篷倒是不打紧,可是尊主仿薛馥雅的这墨狐斗篷确实在可惜了!”

上官映波知道自己本就不得宠,除了四时八节就没有恩赏,而自己还甚为勤俭地过生活,攒下了几乎所有的银钱以图大事。

所以,自己连一件像样的毛斗篷都没有,自己与青芜的这两件衣服用得还是上次易安送来的锦缎和毛料子。夜里自己和青芜费了不少眼睛才赶制出来,可惜,为了成事故意仿制姜怀蕊和薛馥雅的斗篷样子,怕是以后都不能穿了!

上官映波想到这,淡然一笑:“我反正不在意这些个,只要以后表哥当了皇帝,还怕没有上等的衣裳穿!”

青芜点头不语,小心地扶着她,二人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凤宸宫中,莫芊儿哭地悲痛欲绝。

而郑雪如跪在一片散落凌乱地大叶杨花絮之中,她形容哀戚,嘴角含着冷笑,一双空洞无物的眼睛盯着宇文焕卿:“不论皇上信与不信,臣妾都还是那句话‘臣妾没有做过’!”

宇文焕卿望着她那澄明清澈的眼睛,心中五味杂陈,自己想相信她,却又找不到相信她的理由。

他委实觉得疲累,他抱过玮元,接过裴济递过来汤药,哄着玮元一点点地喂着。

莫芊儿泪眼朦胧间,见宇文焕卿一脸疼惜地照顾玮元,她的心已经搅在一起,她在心底暗暗悲戚:为什么?为什么玮元会是顾长风的孩子,为什么不是宇文焕卿的?他那么爱玮元,若是有一天知道了玮元的身世,他会不会因爱生恨,杀了玮元?

一想到这她感觉自己如堕冰窟,周身冷地厉害,她更加绝望地哀嚎起来。她要将玮元接回身边,她要护着自己唯一的亲人。

药剂着实苦,玮元哭闹地厉害,好在宇文焕卿将药喂完了,他小心地将玮元抱在怀里,耐心地哄着。

玮元昏昏欲睡地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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