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云中飞先时还缠着凤采儿,叫她来看自己雕刻的木牌,可是见她涂指甲涂得实在专心,便也不再说话,只是用手支着下巴,趴在桌子上静静的看着她。
此时刚过正午,阳光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分。
灿烂的阳光毫无吝啬的倾洒向大地,冲散了秋日的寒气,也将云中飞的心照得暖暖的。
眼前的凤采儿就这样沐浴在一片阳光之中,好像一尊浑身发着光的圣女。
一阵夹杂着阳光温暖的秋风吹过,吹拂起了凤采儿耳边的碎发。
细细碎碎的长发跟随者风儿的脚步,轻盈得跳起了舞,她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根根分明,就像在顺滑的瀑布中闪烁着鎏金的银河。
凤采儿的皮肤很好,还是那样的白皙、细嫩。
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早成了一个干瘦、苍老的中年男人,可是她却还是与当年无半分变化。
岁月好像在她的身上静止了,又或者,即便是时间这样无情的东西,在她的美貌前面,也都只能溃不成军。
平时的凤采儿总是豪爽的、泼辣的,即便是风情万种或妖娆可人,却也更像是一张面具,少了些浑然天成。
可是此刻的她是如此的专心致志。
这样的安静,也叫她无端更多了几分温婉和纯情。
看着这样的凤采儿,云中飞的心,也在这灿烂的阳光下,不自觉温暖融化成了一潭清澈的湖,湖水升腾起湿润的水汽,蔓延到云中飞的眼中,便成了酸涩的泪意。
云中飞忽然就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见到凤采儿时的情景。
那时的自己只是千千万万个普通弟子中最不起眼儿的一个,而凤采儿则是高高在上的、内门弟子。
那天也是个如同今日一般的、阳光灿烂儿的午后,自己同其他内门弟子一起在带队师兄的组织下,在训练场做基础训练。
这时,凤采儿架着飞剑从训练场边经过,她一面灿烂的笑着,一面挥手与带队师兄打招呼。
十几年的时间过去了,云中飞已经记不清当时凤采儿说了些什么了。
他只记得那天灿烂的阳光,阳光下凤采儿飘扬的发丝、美丽的笑容,以及吵吵闹闹的人群中,自己那杂乱无章的心跳。
那个秋日的午后,便是云中飞第一次见到凤采儿的日子。
没有只言片语,也没有什么四目相对,只有那样飘忽的惊鸿一瞥,和一个青涩少年的懵懂无措。
如今回忆起来,许多细节都已经变得模糊了。
可是那样的砰然心动,却还是如昨日发生得一般触目惊心。
如今,在这相同的午后,在这同样灿烂的阳光下,眼前凤采儿的脸似乎与记忆中的惊鸿一瞥慢慢的重合了起来。
这样的时空变幻,叫云中飞一时陷入恍惚,也叫他不自觉便红了眼圈儿。
“唉?云中飞?你又想什么呢?你今天怎么老是发呆?莫不是要得老年痴呆了?”
好容易涂完了指甲,凤采儿满意的欣赏了一番自己红红的凤仙花汁与自己白皙手指组合出来的美丽风景。
还真是漂亮!完美!
凤采儿心满意足的一抬头,却见云中飞正以一种奇怪的、专注的的眼神,定定的看着自己。那眼神儿,真是叫人极不舒服,也叫凤采儿登时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跟你说!你以后不准这么看着我!太猥琐了!恶心死了!”
凤采儿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自己因为长时间低头而有些酸痛的肩膀,这才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歪头看向云中飞:
“飞哥,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要玩牌,玩牌是吧?”
“我现在可没有玩牌的时间。”说着这话,凤采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有些羞涩的笑容:“今晚李高高要来找我呢~都好几个月不见了,我一会儿要回屋好好打扮打扮,争取给他一个难忘的约会!”
说起李高高的名字,凤采儿脸上的羞涩更甚。
哎呀,真是丢死人了!
一向风风火火的女王殿下,怎么可以露出这样羞涩的样子呢?
许是为了掩饰下自己的羞涩,凤采儿故意转移话题:
“云中飞,出来这么久了,怎么不见冯老和清雨?清雨还在修炼吗?不是连午饭都没吃吧?冯老呢,可是去钓鱼了?”
从凤采儿说起李高高名字的那一刻,云中飞就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个大铁锤重重的砸了一下,痛得一向圆滑的他肌肉僵硬,连脸上的笑容都有些保持不住。
而见着凤采儿脸上露出的羞涩,更像是一把凌迟的小刀,一片片在搁着他心上的肉。
果然,这种事情,无论经历多少次都是没办法习惯的。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一次次的打击,自己这些年才衰老的这样快。
云中飞不敢看凤采儿的脸,他只是僵硬的垂下头,来掩盖自己脸上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也掩盖住了自己那碎得稀巴烂的心脏。
“清雨还在修炼呢。冯老病了。这几天天气凉得太快,他年纪又大了,所以得了风寒。”
云中飞觉得自己的声音就像锯木头的锯子一般哑塞难听。
喉咙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堵住了,叫他连发出声音都困难无比。
“哦,原来是这样啊。”
凤采儿淡淡的笑着。
“既然冯老病了,那你便去照顾冯老吧!别一天只想着玩牌啦,偶尔也陪冯老下下棋啊!”
“我先走喽,回去选衣裳喽!清雨来时带来了不少上好的胭脂水粉,她匀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