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去我家中报信之时,家中之人都好吗?”范钧的声音有些颤抖,此时他希望听到好消息,家中一切都安好。
“都好,一切都好!”赵草突然想起回京催粮草之时,听到范羽的事情,他的眼神开始有些躲闪,不敢直视范钧的眼睛。
范钧是何等聪明之人,他看到赵草躲躲闪闪的眼神,已然明白了,家中必定是出了什么事情,究竟何人会出事情?他一颗心突然开始下沉,他想到了家中最可能惹祸的人便是小弟……该不会?
他知道此时如果逼问赵草,他断不会立刻回答他。他想起前些日子自己给小弟做的一件竹剑,便自包袱之中拿了出来,递给赵草:“赵大人,如你再回京之时,还需麻烦您将这柄竹剑送到我小弟范羽手中,他自幼喜好武功,若收到不柄竹剑,定然是十分喜欢的。”
“这个……”赵草不知如何回答他才好,回京自己是时常回去的,只是那范羽,他若想见上一面,只怕不会那么容易了。这话该怎么对范钧说,这竹剑不能说要,也不能说不要,赵草此时真是恨不能自己变的与那范钧一样聪明,可以找到解决的方法。
“赵大人,您这是怎么了?”范钧看到赵草额头上冒出的汗珠,急忙问道。
“唉唉……范钧呐,有件事情……有件事情不知如何对你说。”
“赵大人,有话请讲!我范钧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什么事情我都经历过……是不是我家中,出了什么事情?”范钧最不愿意讲的便是这句话,可是此时,自己又不能不说。
“你那小弟……他被皇上看中,要到身边去了……”赵草吞吞吐吐的说道。
“为何看中羽儿?他还是个孩子。”范钧突然感觉心中大痛,一个孩子,为何皇上也不放过?
“那日你母亲与你小弟去同泰寺还愿,正巧遇到了皇上,你小弟聪明乖巧,且佛经背的又好,皇上便要他陪自己在同泰寺出家。”
“佛经?我小弟从未背诵过什么佛经。”范钧惊讶的说道。
“这我便不清楚了,我也只是听说,你那羽弟将那《金刚经》是倒背如流,那皇上自然是喜欢的了,只是听说,你父母因为你弟弟的事情,有了一些争执……”赵草突然不想再讲下去了,这等事情告诉范钧,只能是徒增他的烦恼。
“什么争执?”范钧淡淡的问道,他知道此时自己必须沉住气,才能让赵草把话讲完。
“你父亲自然是生你娘的气了,听说一直住在大理寺中……那个,我想现在应该已经没事了罢。”赵草胡乱说道,他害怕范钧此时会情绪失控,那样自己的内心会更加的不安。
“哦……多谢赵大人告诉我这些事情,范钧能知道家中的事情,已是万分感谢将军了。”范钧讲完后拿起眼前的酒坛,大大的喝了一口。
“范钧,范钧你喝慢一点儿……家中的事情,你管不了那么多,你父母的事情,应该也会慢慢过去,千万别冲动。”
范钧放下酒坛,苦笑了一声:“赵大人,我范钧此时已不在军册之中了,我是个已死之人,即便我想去管,又怎么能活着回去?”
赵草想到此事,也是呆住了,是啊,军册之中已经没有了范钧的名字,他将如何出现在家人的面前?
范钧将手中的竹剑重新放回到包袱之中,不知何年才能将它送到小弟的手中,如今他在那同泰寺出家,想必也是极其难熬,素日里一天离了燕叔不行的羽弟,如何能安稳的呆在那清冷的同泰寺中?
二人不欢而散,范钧醉意朦胧的来到了城中的小河边,他坐在那里,慢慢闭上了眼睛,此时他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只有平心静气之后,他才能冷静的考虑问题。
他默默的坐在那里,直到天色渐渐泛出光亮,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遥遥望着京城的方向,眼中滴落两滴泪水。
苦了你了,娘亲……现在你心中该有多难过?您身旁有人理解您吗?有人帮助您吗?孩儿远在边疆,不能替娘分忧,真是大大的不孝了……
凌霄拿着的绣花针,突然扎痛了她的手指。她急忙将手指放进嘴中吸吮着,原本今夜自己可以多绣一些,只是不知为何心神一直不宁,刚刚还扎到了手指,对于她这样心灵手巧的人来说,是不常见的事情。
她抬头望了望窗外,天色已经放亮了,她轻轻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活收拾利索,放到包袱之中。她还要赶回家中,给羽儿做些糕点送到同泰寺中。每月的十五,她都会做些好吃的糕点送去给儿子,哪怕是见不到他,知道他能吃到自己亲手做的糕点,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极好的安慰了。
此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凌霄站起身来前去打开门,门外是杏儿,杏儿此时看上去一脸的疲惫,凌霄有些心疼的问她:“你在那边一夜吗?”
“夫人,最近总是有人在府外转悠,您出门之时定要小心一些。”杏儿自别院回来时,看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在府外,她心中有些惊慌,急忙跑到后宅之中找凌霄。
“莫怕,有我在呢。”凌霄轻声的安慰她。
“唉,夫人,自来到这京城,我这心里就没有一天踏实过,这府内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这日子------怎么过下去呀。”杏儿担忧的说道。
“不妨事,我们不去怕这些事情,自然便会好过些。”
“------夫人,有些事情,您为何不告诉老爷?”杏儿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