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木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该称赞他厉害,上届学长们厉害,还是这个学校厉害些,众生芸芸之中的八百万神明,不可能有人没有听说过死灵驳渡的奈何川奈何桥,和桥旁边的孟婆。

但如果一碗汤下去只是忘却了些书本上的记忆,那倒还能理解为何孟婆在这魔法所中,毕竟传闻中阎罗殿的神明阎魔正好端端地坐在她的办公室中,还与提着四十米大刀的妖刀姬相互对视,含情脉脉。

所以,茨木的想法兜了一圈,又周转了回来,这所谓的魔法烹饪课难不成是教他们如何做孟婆汤?

孟婆骑着的那只锅摆动了下六条腿,在讲台前停了下来,方便身形娇小的孟婆抬着胳膊,魔杖一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握着看不见的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魔法蛋糕绘图这六个字。

“用上周我们做好的蛋糕哦~继续是两人一组,要在蛋糕上好好绘出图案哦!不然牙牙就要扣你们分数啦!”

将每个词语组合起来,便无法理解的茨木仍然是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仿佛深切体会到了孟婆所说的每一句话,随后迅速地凑在了山犬耳边问道,

“我搭档是谁?”

山犬理所当然地看向了酒吞童子。

茨木看着他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取出了一个圆形的白色物体,散发着甜腻的味道,一旁还有七八个罐头,罐头中也是这样的甜腻物体,只不过颜色不同。

如果这个就是所谓的蛋糕的话,茨木飞快地想着,他必须寻找出一种办法,不让对方怀疑他为何什么都不知晓,然而酒吞童子比他先开了口,示意茨木站在了他的面前,随后酒吞童子挥起了魔杖,让那甜腻的,粘稠的,乳状物体,从罐子中飞出,随着他魔力的操控,落到了蛋糕上。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体会——酒吞童子这样注视着他,用专注的、严肃的、仿佛要仔仔细细看清楚他面部每一个表情,手脚每一个动作的目光,从头发到面部,顺着眉毛而下,眼睛、鼻梁、嘴唇,在茨木记忆中,他从未有如此被酒吞童子细细打量,这般尤其重视的感觉,仿佛他多年追随的上位者终于大发慈悲的转过身来,注视这位从未离开身边的,虔诚的追随者。

而当那视线顺着鼻梁往下时,茨木脑中不合时宜地飘出了青行灯的小段子来。

他心中有些悲哀,正是因为这些段子,让他心中对酒吞童子的看法不再是单纯的挚友和强者,更是掺杂了不少其他的成分,但是无法抑制地想起了根种在他的记忆中,无处不在的青行灯,而不仅仅是青行灯的小段子,还有那小段子变成的段子精。

在妖界月亮之下,篝火灼灼,在人间桃树之侧,酒液倾流,与酒吞童子的亲吻让他感受到了浑身战栗,其感受并不亚于与酒吞童子好好干上一架,而战栗最后化成了冲动和欲/望,在他皮肉之下的骨子中燃烧,当酒吞童子的目光游弋而下时,茨木深切体会到了为何凡人在情/爱之事上要用到干这一个字。

然而少年酒吞童子也并不好受。

酒吞童子慢里斯条地操控着奶油绘出茨木童子的模样,红色的、金色的、黑色的,细长连绵不绝奶油,粘稠的,被魔力操控,在纯白色的蛋糕上涂抹,奶油的颜色太过于纯粹,红色是莓果的酱汁,鲜艳欲滴,金色是珠果的果肉,璀璨发亮,黑色是蛇果的果酱,深沉甜腻,大片的红色铺底,夺目的金色瞳仁,随后又是鲜红的嘴唇,鎏金的长袍。他观察着茨木童子身上的细微部位,看着茨木童子随手束起,而又顺着脊背流淌下的红色长发,有几缕黏住了他的脖子,在锁骨处蜿蜒,茨木童子的瞳孔是纯正的亮金,中央的是一圈黑色圆轮,与他的左手色泽一般,在黑色的皮肤上画出斑驳的金色纹络,最末端的指甲又是这般的金色。

绘其身体发肤,感其身体发肤,目光如同指尖,游弋何处,抚摸何处。

他开始觉得掌心出汗,细微的变化影响着他的微操技术,奶油开始在袍子上堆砌,三种颜色古怪地混杂在了一起,酒吞童子低头看着他的蛋糕,而所有的心思却还活络在了白皙的脖颈之处,谁知道茨木童子为何左手是黑色,而脸部和脖颈之处却是白的过分,像极了面前的蛋糕。

不知道尝上去,也是否会是冰凉滑腻的味道,带着浓重的甜味。

酒吞童子将魔杖塞回了袍子中,恰好掩饰住了他开始微微颤抖的右手五指,他听到茨木童子朝他走过来的脚步声,脑中所想的却是半夜无人的课堂,撕开袍子,将奶油堆砌在那身体之上。

茨木在原地站了许久,看酒吞童子也不再看他,魔杖也收入了袍子之内,便觉得应当是完成了,他走到了那所谓的蛋糕身边,看着蛋糕上绘出的他自己。

虽然面目五官模糊,但该有的特征一应俱全,三种色调简单,却都在他们应该在的位置,茨木满意极了,顺手搭住了酒吞童子的肩膀,忍不住称赞了一句,

“画的不错。”

酒吞童子没有回答他,事实上,酒吞童子的目光根本未有抬起来。

茨木忍不住想试一试凡人口中蛋糕与奶油的味道,孟婆先过来评了分,虽然嫌弃不是各种颜色一应俱全,但看着作为模特的茨木童子,似乎也无法想象绿色、粉色、蓝色这些活泼的颜色出现在他的身上,只能作罢,给双方学院都加了五分,赞许了几句,包括期末奖励你们牙牙煮的汤哦,最后允许他们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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