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不了,家里都做好了。”

“对对对,家里都做好了呢。”

“你们吃,你们吃。我们走了。”

“……”

没有一个人愿意留下尝一尝野菜馒头,一来是闻家家底太薄,大家都知道。二来谁敢吃闻青的东西,闻青一不高兴,提着菜刀砍过来,让人怎么办。

左邻右舍纷纷转身离开,一出篱笆院子,嘁嘁促促议论起来。

“闻青这是咋了?一下子就刹性子了?”

“就是啊,居然蒸野菜馒头。啧啧,想不到啊。”

“是鬼上身还是咋了?”

“我宁愿信她烧房子,都不信她烧饭。”

“你们还不知道吧?上午她跟姚世玲吵架了,吵得可凶了。我和我家那口子在院子里,听的清清楚楚。”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了左邻右舍的兴趣:“为啥?为啥?为啥吵架?”

“姚世玲不让闻青嫁到县城呗。”

“有这事儿?姚世玲咋想的。”

几人叽叽喳喳就把上午闻青挨打的事儿,给说的明明白白,连姚世玲的想法也弄了个清清楚楚。

“闻青这丫头早该打了,天天跟着她光棍二叔瞎混,太野了!”

“就是,她那个光棍二叔是坐过牢的,姚世玲心也大,竟然让闻青天天跟着她二叔,这不,闻青就跟着学野了学坏了。”

“这次闻青估计是挨打了,学乖了。”

“看来,管孩子还得打!”

“就是不知道打闻青这一次,能管几天。”

“闻青那么野,管不了几天,你们等着,明天,顶多撑到后天,闻青肯定还是老样子,屁活不干,就知道往县城跑。”

“……”

趁着没到饭点,几个邻居凑在一处,又把闻青的劣迹加油添醋地说了一遍了。

不过,闻青对此并不关心,她正将一笸箩的野菜馒头放在木桌子上。

闻朋饿的立刻伸手去抓野菜馒头。

“去洗手。”姚世玲说一声。

“好。”闻朋立刻缩手,快跑去洗手。

姚世玲和闻亮也去洗手。

闻青则将野菜汤盛了四碗,放在木桌子上。

等姚世玲、闻亮洗手回来,闻青已将碗筷摆放妥当,桌子中间摆放着豆酱,看上去是又炒过一遍,色泽明亮了许多。

闻朋已将拿起一个野菜馒头啃起来,并且说:“妈,大姐做的野菜馒头好吃。”

闻亮白了闻朋一眼,没出息!

姚世玲说:“闻青,闻亮,你们也吃吧。”

“好。”闻青拿起一个野菜馒头,咬了一口,粗面有些硬,凉的地方还有些板,和细白面粉的口感比起来差太远,闻朋却说好吃。

闻青抬眸看一眼闻朋,闻朋一脸幸福地啃着野菜馒头,蘸着豆酱,喝着野菜汤,她心里不是滋味,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家人吃得好住得好,不那么受累,尤其两个弟弟能够顿顿都吃饱。

“妈。”闻亮郑重的一声,打断闻青的思路,闻青看向闻亮。

闻亮捧着汤碗:“今天上午,班主任又催这学期的学费了,马上这学期就结束了,班里就我一个人没交学费。”越说闻亮声音越小,后来干脆低头盯着野菜汤。

“好,我知道了,你和班主任说一声,过两天就交。”姚世玲说。

“多少钱?”闻青插嘴。

姚世玲看一眼闻青,到底是回答了:“四块钱。”

闻青听后不言。

一顿午饭就这么过去,闻青抢着去洗碗洗锅,而后回到房内休息。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农忙时大家日夜忙着,忙完了就是各家各户口一日三餐,或者一日两餐的过着,没人出门打工,也没人做生意。尤其是水湾村这个村子。

本应该睡午觉的,但闻青完全睡不着,她心里想着念着的都是四块钱,闻亮上学的学费。

她忽地从床上坐起来,从墙上取下一只布袋子,床上的碎花棉布裙子给装进去,从破旧的五斗橱最后一个抽屉里,娶出一双布凉鞋,塞进布袋子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重新梳了头,推开门出来时,闻朋正在院子里趴着做作业。

“朋朋,妈呢?”闻青问。

“不知道。”闻朋答。

“那等妈回来了,你和她说一声,我去下县城,下午就回来。”闻青说。

闻朋一下站起来:“你咋又去县城。”

“有点事儿。”闻青没多跟闻朋解释,扒着布袋就走了。

正走着村里的这条大路时,拿着草席睡在树荫下的邻居们看到。

一个个等着闻青走远一些,便开始说叨起来。

“看着没,看着没?还说明天后天去县城呢,下午就去咯。”

“就是哟。”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知道在家里待着,净往外跑,我看啊,县城纪家说不定过几天就要退亲呢。”

“就是,好好人家谁愿意娶闻青这样的。闻青她二叔可是坐过牢的。”

“不然闻青怎么这么横?”

“……”

这些话隐隐约约传入闻青耳中,闻青立刻站定,回过头来。

正在嚼舌根的几个女人连忙闭嘴,装作睡着了。

闻青回过头,继续向县城走。

闻青的步子迈的,到了县城她一阵恍惚,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街道,许多记忆扑面而来。

不过,她没有沉浸在回忆里。而是直奔了县城唯一的一家裁缝店——肖姨裁缝店。店主真名叫什么,闻青记不太清楚,但是大家都叫她肖姨,闻青布袋里的碎花棉布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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