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瀛旗下最强的焚天旗舰,中心种植园。

这片种植园虽比不上母舰的灵气充裕,却是所有旗舰中最好的一处。

密林仙境,步步成景,灵气袅袅。

最高山峰,是种植园内灵气汇集之处,峰顶建有一座行宫名“衍雪”,虽空置了几十年,每日依旧精心维护,只等主人有一天能莅临。

昨天,行宫第一次迎来了它真正的主人。

但沐瀛没有在柔软的丝绸大床上入睡,一直站在行宫的雪山巅峰,看着脚下岸芷汀兰,鸟翔云集……

目光空漠,无悲无喜。

流动的风拂过他雪白的发梢,掀动他的月白色衣角,才为这个几乎凝固成白玉雕像的人增添了一丝生气。

牟曜和焚天舰队的大将军北戢,远远见到沐瀛的背影就停下脚步,恭敬的汇报公务。

沐瀛一动不动,没有反应。

两人都是跟了沐瀛很久的老下属,早习惯了。不论什么事,十万火急也好,极其重大也罢,沐瀛永远面无表情,八风不动,熟悉的人知道他是一切成竹在胸,运筹帷幄,犯不着大惊小怪。不熟悉的人则常怀疑他对红尘俗世漠不关心,灵魂游荡在另一个世界。

果然,全部汇报完毕后,沐瀛用他低沉磁性嗓音不带感□□彩的下达了一连串简洁又行之有效的命令,且往往一针见血,极为明智。

牟曜把公务文件传给沐瀛签署,之后沐瀛又继续看风景,只有牟曜知道,其实面前这是仙境花林还是地狱血海,对沐瀛而言没有任何区别。

公事之后,牟曜才汇报私事:“长乐宫浮空岛的改造已经完成,可以挪出来了。”

沐瀛的目光这才有了点波动,下令:“送到指定位置。”

“是!”牟曜无条件执行命令,哪怕指定的位置是地球华国南市的凤凰山自然保护区上空。恩,没错,就是宁微风家的正上方。

“没事的话我们告辞!”牟曜和北戢弯身行礼,正打算走。

沐瀛却叫住了他们:“等会儿,北戢。”

两人都停步,北戢静听吩咐。

沐瀛吩咐他:“通知焚天的厨师长订好新菜单,然后给我看看。”

北戢心知一个咳嗽都能让银河系抖一抖的沐瀛,最近频繁过问菜单这种小事是因为谁,却半点不敢露出质疑,告辞下去了。

沐瀛才道:“阿曜,过来,陪我说说话!”

这真是破天荒头一遭,牟曜做了几十年伴读,还从来不知道沐瀛的字典里有“聊天”这种东西。不过牟曜没有把惊讶露在脸上,靠近沐瀛发现他居然收敛了七阶圣王的威压。

于是牟曜立即切换了轻松的态度:“成澜,发生什么事了?是心情不好吗?”

本以为沐瀛不会回答。

“很不好。”谁知沐瀛不但回答,还很诚实,背对着牟曜的脸上剑眉紧锁,“你说,微风为什么会那么伤心?”

“啊?伤心?不可能吧。”牟曜实在摸不着头脑,沐瀛这话很突兀,“聊天”技能显然没点亮。

不过……伤心?宁微风?那小子和一堆外星人都能开开心心的相处,该吃吃该喝喝,从不委屈自己,眼底也没有任何阴霾,怎么会伤心到……让沐瀛如此在意?

那一定不是普通的伤心啦。

牟曜又体贴面前这个高冷到能直接飘上万米高空的家伙,大概也没点亮“谈恋爱”技能,于是决定做个知心人,问个仔细:“他是……提出什么……呃……过激的要求了?”

“不算过激,他让我吻他。”沐瀛老实道。

听到了不得的事了,宁微风胆儿肥的哟,这是索取沐瀛的初吻那。牟曜目瞪口呆,迟疑问:“那你……是拒绝他了?”

不伤心才有鬼。

“没有,我吻了他,”沐瀛大概猜到牟曜要问什么,赶紧申明,“技术还行,他挺喜欢的,就是……”沐瀛不见甜蜜,悠长叹口气……

“他很伤心……你……大概也不明白。”连沐瀛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

……

昨晚,宁微风先挑的火,沐瀛从善如流,抱着亲吻了他。

极尽温柔缠绵,又不失霸道火热……

然后……

宁微风因为缺氧和太困,又太放松舒服,他居然……亲到一半睡着了。沐瀛哭笑不得把宁微风安顿好,回到了来接他的焚天旗舰。

沐瀛一夜没睡,站在雪顶吹风,不是因为兴奋,而是疑惑与痛苦,到现在也无法平复心境。

为什么呢?

——我的微风,明明是被父母娇宠,家世不错的孩子,怎么学会了看人脸色?

——我的微风,即使人生有些许挫折,却从不会放弃希望与努力,怎么会有那么沉重,仿佛折断了傲骨的沧桑?

——我的微风,在听到我“永远守护”的承诺时,殊无欣喜,眼底只有……那么深的疲惫,那么浓的悲哀!

——我的微风,在我没有找到你之前,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

宁微风那个闪瞬即逝就被微笑粉饰的悲伤眼神,让沐瀛心痛到颤抖,仿佛灵魂都被击中。恍惚中似穿透了千百年的时光……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用这种疲惫哀伤的目光凝视过自己。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无法被救赎的痛苦。

可宁微风,什么都不肯对他说。

所以沐瀛,无法解脱。

现在的沐瀛,还不知道才过几天,他就会知道这个“为什么”了,体尝到什么叫“无法解脱的痛苦”。

……

牟曜看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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