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蓁背部几乎被那凶猛力道几乎觉得捅穿,五脏六腑都受了震动,只来得及闷哼一声身子就受那力道所撞,坠入了近旁河水中。当即,冰冷彻骨的河水没过头顶,痛至麻木竟没了知觉,随后再听不到那些声响,隐约觉得有人跟着跳入河中,意识便陷入昏沉。

冗河河水湍急,血色漫开一瞬,卷起个水花就消失无踪。谢元是后跳的,从水里捞出梁元帝时脸色沉凝得出水,终究没把人再扔回去,放眼看去,都是死里逃生的惊惶面孔,独独寻不见谢蓁与宋显珩。

“搭起人桥,莫要被冲散,扶皇上到对岸。”谢元当机立断。冗河河面宽,但身量高大之人却可勉强触底。得此号令,在水中翻滚挣扎的人群不少能勉力伸出手去照做,如此一来,三五做一簇倒真是能稳固的站在湍急水流中。

岸边野兽焦躁徘徊嘶吼,似乎对于猎物逃了十分暴怒。从群兽口中逃生,又在冰冷彻骨的河水里保住命的,众人心有余悸地看着对面,简直难以想象自己所经历的,纷纷红了眼眶。

将梁元帝推上案的谢元正想折身,猛地被一道打着颤的声音唤住,“爱卿,留步!”

谢元脚步一顿,终究不能抛下去寻爱女,背过身时僵硬异常。“臣去探查,片刻即回。”

“皇上,臣妾好冷。”万贵妃娇滴滴的声音响起,身上的狐裘早在下水时除去,此刻一身孔雀蓝梅花镧边织锦妆花缎袄裙紧贴身段,含泪抱着了梁元帝胳膊。

梁元帝劫后余生,缓过了劲儿,也有些难忍身上狼狈,将万贵妃拥入怀中,脸色铁青的朝着那些不顶用的奴才吩咐,“还不快些生火。”

活下来的宫人忙是利落去拾柴,重新驻起营地。野兽突袭,阴影仍在,只将就一晚,大抵明日援军即到,想想都是盼着天明了。

本该悲伤肃穆的氛围,突地被一声声叫骂声打破,一名发髻散乱亦是狼狈的妇人冲向几乎衣不蔽体的两名女子,大喊着“还我闵儿”,妇人旁边的中年男子跪在了岸边望着那湍急河流神情悲痛。

“要不是你们拖累,我闵儿怎会……怎会……”妇人说至此已经泣不成声,正是平南王妃,此时所见,并不见平南王世子,恐怕已经随河流而去。

像这样的岸边有不少,大抵是在兽口丧命,或者没渡过河的,但像这般的独独一份,引得众人纷纷瞧去。

“那……那不是秦尚书家的千金?”有人低低惊呼,原先女子垂着头看不清楚面容,遭了妇人掌掴倒是露出了半边面孔,当即有人认了出来。

“那旁边的,是林家那二姑娘罢,怎么……”

“嗐,这有什么瞧不出的,定是同那平南王世子一晌贪欢谁知道遇着兽潮,那平南王世子艳福不浅,可惜命薄——”

少女只着了单薄的xiè_yī,浑身湿漉漉贴合身子身段尽显,然最明显的莫过于身上那些青青紫紫,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的欢爱痕迹,与她一道的少女亦是低垂着头,俩人瑟瑟抱着抖成一团,听着周遭议论,比身上被风刮着如刀割一般的疼痛更甚。

林芷被妇人揪住了头发,露出一张惨淡泪痕的脸,嘴唇酱紫,目光求救般扫过围观的,却无一人伸出援手,眸中陡然迸出怨恨精光。她和秦兰馨是如何被世子强占了身子的虽无记忆,可她却想起最后关键是谢蓁,想也未想就认定是谢蓁害得二人遭此毒手,完全忘了是自己算计人在前。

“谢蓁你竟如此狠毒,你不得好死!”林芷怨毒叫嚣,生生要将一腔怨毒发泄,今时境地还不若死了算了。这般赤条条露在众人面前,她二人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秦兰馨已经不堪忍受,蓦地起身就往那河里跳,倒是被一脸铁青的秦尚书拦住,缩在了父亲怀里嘤嘤哭泣,饶是断肠。

秦尚书也是听到谢蓁方是出手,女儿及其闺友落了这副模样,若是遭人暗害那就必要追究了,然未等他开口,一道深寒鬼魅的声音自背后响起,“你说哪个不得好死!”

林芷不由打了个寒噤,在看清楚谢元霜寒面孔时更是瑟缩了下,然思及目前处境,豁出了心中惧怕,咬紧牙关叫嚣:“是谢蓁害得我二人,勾引昭王不知廉耻,要除去兰馨,才使此毒计!”

旁边哗然,这当中还牵扯了昭王,二女争夫闹得这般,倒是奇了。

谢元的目光犹如看着一个死人平静无澜,然眼底的浓墨却是快要溢出,饶是这么深沉凝了半晌,在后者又要缩回去之际,“京中皆知昭王纠缠我儿,你硬是颠倒黑白就罢,还意图毁我儿名声,本将军不在乎破了不杀妇孺的规矩!”

大刀一出,猛地停在细白脖颈处,刷的划出一条血痕。林芷被吓得两股战战,还想狡辩什么。

“若叫我再听一句,你命休矣。”

谢元寒着面孔吐出这话,倏然转向秦兰馨,眸中不掩嗤讽,“好好一个闺秀成日想个男人,还为此不择手段,倒叫人大开眼界。你那俩侍从心虚早就将你卖得干净,只是没想到报应在了自个身上,自作孽不可活!”

秦兰馨一张脸红了转白,最后化成墨黑,而秦尚书伫立当场竟是被堵得半句话也发不出,脸上只火辣辣得疼。

一场闹剧,以各自被拉开落幕,只是从今往后,京中必然多了一大笑话,秦兰馨与林芷的后半辈子算是毁了。

谢元回身行至梁元帝跟前,铁骑营算是活下来最多的,此刻都用作保护皇上,只派了谢忱等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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