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杨逍并不饮酒,张无惮便不用陪着饮,他素来便不爱这等杯中之物,一坛好酒尽让杨逍座下门徒给分了。

待得席散,自有人送杨逍等人在客舍歇下,张无惮转道去了令狐冲房间,见他刚梳洗过已经着里衣滚到被子里了,烛火倒是还未熄掉,便只站在门口轻声呼唤道:“冲哥,睡了吗?”

令狐冲头蒙在被子里,瓮声瓮气道:“没酒喝,不睡还干什么?”

张无惮早知他不可能生气,一听声音中果真有满满的笑意,褪了鞋走到榻上,拿脚踩了踩被子:“不是给你酒喝了吗,还嫌少不成?”

“那倒不是,没有人陪着,那一小壶酒我都喝不下去。”令狐冲头仍然埋在被子里,手却伸出来捉他的脚,一抓抓空了也不气馁,继续四下摸索。

张无惮翻翻白眼,道:“胡说八道,中午时几坛子酒下肚的人不是你吗?那时候怎么不嫌没人陪?”

令狐冲努力半天抓脚没抓到,又被他轻轻踩了几下,再也耐不住了,掀了被子跳起来,大笑道:“我中午吃饭时,刚跟你分开两柱香时间,可晚间时,可跟你好几个时辰没见了,虽仍不耽搁我吃两大碗饭,还不许我想你想得喝不下酒吗?”

“掀了被子又如何,你还当能抓得住我吗?”张无惮轻轻松松避过了他接连几招,飞快拿手指一点他脑门,嬉笑道,“小样,手中连剑都没有,你还想跟我斗?”

“小贼,敢看不起我华山派拳脚?”令狐冲喊完,便扑上来跟他打。

两人连滚带掐纠缠了一阵,令狐冲先败下阵来,捂着肚子摔回从床上,“哎呦哎呦”道:“不行,岔气了,都睡下了不该又跟你胡闹的。”

华山派专修内力和剑术,拳谱等都于二十年前那一场剑气相杀的惨案中毁掉了,是以令狐冲的拳脚功夫根本就不入流。

说来他的轻功也只是平平,但这些时日来,令狐冲独孤九剑的进境快得令人心惊。从他身上,张无惮也算看到专修一门带来的好处了。

幸而他如今所掌握的大多是徒手功夫,都有共通之处,只有越练越强之理。待得白蟒鞭法大成,补足了他远程对敌的漏洞后,还当继续打磨手上功夫。

张无惮蹲下来给令狐冲揉了揉肚皮,见他肚皮滚远,顺手拍了两把,听得“啪啪”直响,嘲笑道:“你这食儿都还没消呢,怪不得岔气,睡你……什么睡?”妈呀差点说出上辈子的网络金句。

令狐冲问道:“你不累吗?不累咱们还是练两把?”他说完见张无惮点头应了,十分欢喜道,“这些时日咱们天天打得酣畅淋漓,不出几遭汗,我还当真睡不着觉了。”

他当下穿上外袍,两人携手出门,顶着月色又武了一个时辰,这下都筋疲力尽,各自回房了。

张无惮刚入了自己的房间,脸上的笑容便都散了,不动声色关上房门,又点上一盏灯烛,方道:“东方教主深夜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他不禁在心头暗叹倒霉,该来的还得来,该躲的躲不掉,白天时分感受到的那股内力,果然便是东方不败的。

有一人悄无声息站在角落背光处,便如一道幽灵般,道:“我白天就来了,却想不到你明知我来了,竟然还敢一直不进来。”

他虽说得话语平和,尾音仍然上扬,透出森森杀意,谁钻入别人房间要装逼,却不料对方不在服务区,只好生生站了几个时辰,如今夜半了连晚饭都没吃上,想必心情都不会很好。

——我这不是想着,你久等不到我就该走了吗?毅力太强也未必是好事,折磨你自己,也连带着我不好过。张无惮叹了一口气,要说天底下有谁能让他面对面朝相时心中一点谱都没有,那非要推东方不败和小老头吴明了。

前者的武功虽未必比得上后者,可思考时逻辑的混乱实在让人拿捏不准他下一秒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张无惮正暗自郁闷着,冷不丁对方扔了个东西过来,他急忙接住了,见是个大红色绣工惨不忍睹的包裹,先赞了一句:“好手艺。”

角落中一道森冷杀气逼过来,张无惮闭上嘴闷声拆包裹。看来这位东方教主虽然出现了性别认知障碍,可却还知道自己绣得十分难看,基本的审美能力还没有丢失。

他动作麻利地解开活结,却见包裹中掉出来四本经书。张无惮一瞬间脑补了诸多阴谋诡计,顿了一顿,方笑道:“这不正是《九阳神功》吗?晚辈已将它奉还少林,不知如何到了东方教主手中?”

这等时节要有个老和尚破窗而入,大喊一声“小贼,原来你又将经书偷走了”,那这屎盆子就扣实了,连带着他苦心经营的名声也砸地上摔烂了。

张无惮却知东方不败同成昆勾结起来陷害他的可能性实在极小,何况此间再无旁人,埋伏在窗外等着“捉奸”的大和尚更是他的脑补,他便没有过分惊慌。

“就这么四本破书,你却多方卖好,不仅那张三丰更添对你的喜爱,少林秃驴们也感恩戴德的,便连明教百万教众,都得承你的情。”东方不败冷笑道,“好心机呐,张公子。”

张无惮回道:“这怎生是四本破书,《九阳神功》集天下武学精华,若非这四本经书,怕也难有如今的武当、峨眉了。”

他倒没有为自己的心机辩解之意,他送《九阳真经》上少林,不是为了同少林交好,难道还是因为看那帮秃驴顺眼不成?张无惮是张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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