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想法让金哲有些措手不及。
他甚至因此感到十分地羞愧。
这些年来,颜熙在他的心目中,就像女神一样,他怎么能有那样龌龊的想法呢?
可他是个男人,这样的想法,再正常不过了!
……
哗啦啦!
在金哲内心矛盾挣扎的时候,书本挣脱了手的压迫,纷乱地合起。
这个时候,他是无法再安心看书了。
金哲缓缓起身,目光在四周环顾——
他的大书房,足足有一百多平米,不仅有看不尽的书堆在几排书架上,就连待客的沙发、茶几也一应俱全,又都是欧洲设计师的精典,紫檀木雕花的桌椅更是彰显着主人身份的尊贵,再往里面看,是奢华舒适的休息室……
视线从装饰着金制把手的木门上移开,金哲的心渐渐安然。
如今,他站在一个全新的环境里,以一个崭新的身份来想颜熙,完全可以抛开弟弟的旧身份,像个普通男人一样想她。
甚至,像一个恋人一样想她!
所以,他决不能允许云漠和她在一起。
……
宽敞明亮,极尽奢华的大厅内,云帆自己执黑白两子,冥思苦想,杀得难舍难分。
毕竟不再年轻了,头低得时间长了,颈椎酸痛。
他仰起头,转转,活动活动,又以手心熨在椎骨上……见状,家里的老管家云忠上前,主动帮他揉捏。
云帆抬眸,正看到云昊下来——
他没有象往常那样随便地穿一件t恤,而是穿上了他给他买的名牌西装。修身得体的剪裁,让他健美的身材一览无余。
果然是一表人材!
云帆欣赏的目光在金哲身上流连,慢声问道,“云昊,你这是……”
金哲在厅里站住,应声答道,“我想回原来的家看看!”
回原来的……家?
云帆微怔,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芒。
他使使眼色,示意云忠退下。
然后,眼神幽然地看着金哲,态度十分和蔼。甚至走近他,拍着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道,“云昊啊,你对以前的家有感情,这……很好啊!”
云帆的尾音拖得很重,话里带着十分地感慨。
金哲凝神听着,听出了不悦的意味。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自己的身体。
云帆收了手,倒背在身后,不住点头,又赞叹道,“好,好,我儿子,果真是好的!”
金哲不想再等,开口说道,“您在吧,我……”
“不急!”云帆垂眸,思量着说道,“云昊啊,你现在是云家的嫡孙,将来也是能坐上云氏集团第一,第二把交椅的人。既然你要回去探望,就要做得排场些,体面些。你以前的家里……条件很差,你留下些钱款……”
“不用了,他们不需要我的钱!”金哲冷冷地截断了云帆的话。
“是吗?”云帆略带讶异地抬头看他,看到他眉目间的不耐,终于不再说什么。
扬手招呼躲在一旁的云忠过来,手移到前面,交叠于小腹前,双腿分开,郑重其事地吩咐,道,“给少爷备上四辆车,礼物要重,明代的古画,选一张清雅的,送走;金镶玉摆件一套,各色山珍十件,燕窝海参十件,鲜鹿肉十斤……”
“够了!”
不等云帆说完,金哲就插了一句,制止道,“这些足够了!拿多了,他们用不了!”
云帆笑笑,“也好,听你的!”
金哲朝着他点点头,利落地迈步离开。
云帆在他身后凝神看着,脸上的情绪十分复杂,以至于眼睛眯成了缝,怔忡得难受……
金哲坐在豪华轿车里,看着云栖山庄优美的风景,有一种说不出的陌生感。
这里不是他的家。
他惺惺念念的是有爸爸、有颜熙的那个家。
显然,云帆对他回家的事,是抵触的。
只是不便发作而已。
就连他让他带回家的这些礼物,也都是故意炫富。
幸好,爸爸和颜熙都不是势利的人,都是很正直,很重感情的人……
赵婶站在楼前的法国梧桐下,远远地张望,看到锃亮的车,一辆一辆停在楼前,不由得纳罕。等看到金哲从车里下来,她才用带着些苍老的声音喊道,“阿哲,是你哟!你现在出息了,自己做老板了么?”
金哲朝着赵婶点头,施礼,并不想多说。
“赵婶,我先上楼,您歇着吧!”
“好,好!”赵婶上下打量着金哲,想再赞美赞美他这身西装,结果,金哲脚步匆匆,带着一行人上楼了。
到了自家门前,金哲一双英目攒起,凝神几秒之后,抬手敲门。
但是,没有人应声。
他拿出钥匙,开门进去。门被推开了,室内的空气有些闷。
像是没有人在的感觉。
“爸……颜熙?”
这屋子小,他的喊声浑厚,不见有人答应。
四下里看看,确定没人在家。
金哲让下人把礼物搬进来。又示意他们到楼下等,自己反手关上了门。这些日子不在家,突然回来,家里的客厅一下子变小了。他没有再多想,而是转身,进了自己原来的卧室。
卧室里,挂在墙上、装裱过的奖牌,小书架,书桌,台灯,甚至被子都保持着原来的模样,看了让人心里舒服。
金哲抬眼看看通往里间的门,轻轻地推开。
远远地望了一眼——只这一眼,他的心情突然就不好了。
他走的时候,睡过的那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