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职书的时候,闺蜜李梦冉质问了n次,她很想告诉她为什么要离开,但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没有原因,就是想换个环境。”到最后,李梦冉好像也接受了她没有原因的离开,不问也不说了,只等着离别的到来。但三年的厮守,三年岁月沉淀下来的点点滴滴,从相识到相知到相惜,起上班起做饭起看电影起相亲起哭起笑起疯起闹……那是老天赐给她们的缘,是融进生命的段记忆,怎能说放下就放下,不过是小心地不去触碰而已,在离别到来之前小心地呵护而已。不然今天请假来光华,她怎么会失控?怎么会指着她气急败坏?可是,她没有选择,不能犹豫,只能离开。面对闺蜜,她只能沉默。

今天面试的老师还真多,超出柳云夕的估算。第轮是每人模拟上节课,第二轮听评节课,第三轮与校长谈话,进入第三轮基本就是签约了。不费什么力气,柳云夕顺利进入第三轮,与校长谈话了。当她走进校长办公室,看到硕大办公桌后面的校长时,她瞪大了眼睛——校长居然就是刚才上课的老师!天哪,刚才评课时人家都大夸特夸大赞特赞,即便说到不足也是绕着弯儿在夸赞,唯独她副批判家的架势,毫不留情地把课堂上呈现出的问题针见血地指了出来,当时她还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那么奇怪地看着她?这下好了,送上门给人家打击报复。但清高自傲的柳云夕从来就不畏惧权威,甚至还以挑战权威为乐。

上高中时,因为不服班主任偏私,把自己侄女推选为市三好学生,她怒之下,写了篇义正辞严的报道,交到广播室,要通过广播曝光。后来类似这种事情她又干了几次,虽然都不同程度地影响了她的前程和工作,但她从不后悔,从不妥协,从不改变。在她心里,只有对与错合理与不合理。所以当她遇到错的,定要去纠正,当她遇到不合理的,定会站出来说话。与她共事的人都说她太另类了,简直就不是人类世界的生物。所以她几乎没有朋友,但她不觉得孤独,反而感觉很轻松,很自在。她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与书为友,与文字交流。所以她的世界很干净也很安静,她教过的学生都说她不食人间烟火,但不食人间烟火的她却能和学生打成片。

现在,她又次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她要到光华的愿望落空了,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还要与校长面谈。难道要奚落报复番才肯放她回去?对面的校长望向她的目光是亲切热情的,没有半点怒意。这让她很快就镇定下来,从容地走上去,往校长对面坐,笑笑地自若地看着他。她却不知道,她犀利的评课不但没惹怒这位校长,反倒赢得他的青睐与欣赏,她是唯个评完课就被校长拍板要了的人。这时两人四目相对,各怀心事,实在有些滑稽。“校长——”“你就是——”鬼使神差地他们不约而同同口异声了。短暂的尴尬与沉默之后,校长拿起茶杯呷了口茶,问道:

“你就是柳云夕?”

“嗯,是的。”

“你可是第个批判我的课的人,知道吗?”

“我只是把我真实的想法说出来而已,评课不应该就是这样吗?”

“不错,是应该这样,但有时太本真会失去很多东西,你不介意吗?”

终于来了,来,亮出你的权力,维护你那不可侵犯的权威!柳云夕微仰起头,骄傲地不屑地迎着校长的目光,等待他的宣判。

“你不介意吗?”还是那个问题,柳云夕有些烦了,直截了当不好吗?绕圈子好玩吗?那本姑娘就帮你进入主题。“我告诉你校长大人,在本真与违心之间,我永远选择本真,再让我评次您的课,我还是那些话,句都不会改变。”口气说完她好不痛快,就等他恼羞成怒逐她出门。可是她失望了,校长点也没羞没怒,甚至连生气都没有,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就像看小丑样。“说完了?说完了该听我说了?”看他那谦谦君子模样,柳云夕竟有些不好意思了,时不知如何应对,愣登间就听他说:“柳老师,你很优秀,也很特别,有个性很好,有个性就会有创造,欢迎加入光华学校。”抬头,碰到的是张谦和微笑的脸,和双热忱真诚的眼睛,“啊——”柳云夕呆了片刻,突然惊呼声跳起来,“真的吗?我被录用了?校长您不怪我,不生气不愤怒吗……”看她这么率真,这么随性,校长干脆往后仰,本正经地看她手舞足蹈语无伦次的样子,眼睛里是满满的欣赏与欢喜。兴奋得有些失常的柳云夕见校长往后靠下去了,立即噤声端坐,笑笑地看着他。

“诺,填上这张入职表格,再到教务处去备案。上班时间听教务处安排。”校长边说边从文件夹里取出张表格递给她。听到教务处三个字,不知为什么,柳云夕竟激灵了下,脑海里马上闪出乔主任那张俊朗刚毅的脸来,难道教务处主任是他?

柳云夕猜得点也没错,教务处里接待她的正是帮她付车费的乔主任。当她去的时候,他正忙着接待另位新教师,她就坐在那里,默默地看着他忙,眼睛刻也没离开过他,到这时,她才可以静静地好好地打量这个帮她解困的人。他身材修长,雪白的衬衣扎在深蓝色的西裤里,着双黑色尖头皮鞋,看上去俊逸干练,皮肤很白,因为白,俊美的五官显得分外夺目,浓眉大眼,目光淡然从容,鼻子挺拔秀逸,嘴唇很薄却显刚毅,头浓密的黑发蓬松条理地向后斜立着,短而精神。凭她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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