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被闹钟闹醒,徐奕知就看见了蒋黎的侧脸。

毫无防备,宛若婴孩。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用头发挠她鼻子,或者把手搁外边冰够了再去摸蒋黎肚子,而是选择了一种更为温和的叫醒方式。

亲吻。

——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并不温和。

徐奕知在蒋黎将要醒过来的前一秒迅速趴下了,装作还在熟睡的样子。

蒋黎果然中计,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连忙摇了摇徐奕知的胳膊:“奕知姐起床了!要迟到了!”

徐奕知哼了一声,没有睁眼,动了动,把头埋得更深了,像是被吵醒之后想赖床的孩子。

蒋黎急了,拍了拍徐奕知的头,道:“昨天说了不迟到的!再不起来是小狗!”

徐奕知这才从被子里钻起来,装作刚刚醒的样子,迷迷糊糊问:“几点了?”

蒋黎从床上坐起来,收拾自己的衣服、被子和发绳,抱着它们朝外走。“我要回房间洗漱了,奕知姐你也快点,待会一起去吃早餐。”

刚刚站起来走了一步,被徐奕知拉住了,徐奕知从床上半跪起来,正好跟蒋黎一样高。她把蒋黎拽过来面对面,在蒋黎脸上印了一个吻:“早安吻。”看着蒋黎呆住的面孔,笑着加了句:“要不是我没刷牙,亲的就不是这里了。”

蒋黎愣了两秒,立马红了脸。随后毫不犹豫转身就走,出门的时候把门摔得砰砰响。

这孩子肯定是害羞了,徐奕知想。这个结论不久之后就被推翻——蒋黎收拾好一切之后过来等她,一进来就在徐奕知的脸上也印了一吻,吻完还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说:“还给你。”

这个时候徐奕知已经洗漱完毕了,她看着蒋黎,还想再来一次,结果被邱梦推门进来。

邱梦:“奕知姐好了吗?我们去吃早饭吧。”

徐奕知只好颇为遗憾地被蒋黎拉着下楼,顺带看了邱梦一眼。

邱梦:……excue?我做错了什么吗??

快到片场的时候,蒋黎悄声问徐奕知:“那幕戏……”

徐奕知先是一愣,回头看到蒋黎扭捏的神态,也就懂了是什么,于是道:“已经跟导演说过演不了,那就算了吧。”

谁曾想蒋黎一本正经道:“我的意思是……可以演。嗯,我已经克服了。”

徐奕知看着她笑了,说:“不演不演就不演,还不知道那是谁的坏主意呢。”

徐涵彧在会议室里打了个喷嚏。

导演正在安排工作人员就位,灯光、布景、服装,演员反倒是最后到片场的。蒋黎一到片场就被化妆师拉过去上妆了,导演一看到徐奕知倒是有些吃惊,道:“不是说今天下午来的吗,小徐很勤奋啊。”

徐奕知笑了笑,说:“想快点回片场嘛。”

导演笑了笑,道:“年轻人有点干劲,好啊!”

随后放徐奕知也去化妆了。

今天要拍的是蒋黎被废后,在自己寝宫里疯了的剧情。等到蒋黎的独角戏演完之后才轮到徐奕知登场。因此徐奕知还没上场的时候,就在导演旁边一起看着摄像机。

寝宫的布景做得很真很美,蒋黎走进去之后还对着徐奕知笑了笑,等导演喊了开始,她的表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皇后盯着皇床,那是她荣耀的开始。当她第一天到了这座寝宫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还会有被赶出去的一天。那时候她是多么地高兴啊,每一件摆饰都被她抚摸过、替换过,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留着数不清的女人们的鲜血,可女人们仍然前赴后继,一如她,一如平瑶。

她荒谬地大笑起来,平瑶……平瑶。平瑶是她发掘出来的宝藏,平瑶的每一步都是她扶着走过来的,她教平瑶如何在后宫生存,如何铲除异己。她对待平瑶,像对待女儿,像对待年轻时的自己,像对待姐妹,像对待……喜欢的人。可最后平瑶给自己的是什么?

在自己被诬陷的时候沉默不语,看着自己被废,那个时候的平瑶对自己,有过哪怕一点点的于心不忍么?

皇后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这一刻她突然看清了一切,这个寝宫的每一个主人都是一样的。没有人能逃脱这个诅咒,她们前赴后继地涌进来,用自己的鲜血喂养这个怪物,拉更多的女人进来喂养这个怪物。这是宿命一般的,围绕着求生本能与权势而生成的死循环。

她在这座寝宫里翩翩起舞。当年她用舞蹈吸引皇上的注意力,现在她用舞蹈庆祝自己终于走出了这个循环。舞步翩跹,体态脆弱。

在摄影机里就是一幅画。蒋黎学这个舞有一段时间了,每天都在默默练习。蒋黎很努力,因此这个舞还原得很美,凄凉的美。

导演窝进椅子里,显然很满意。而徐奕知则是在一旁看得痴了。

蒋黎一旦进入摄像机的范围内,就是完全不同的蒋黎。此刻的蒋黎很绝望,因此显得很脆弱,每一个侧脸都是颓唐的美。衣服不像以前一般工整,在跳舞的过程中变得凌乱。徐奕知看着摄像机里的蒋黎,又看着真实的蒋黎,生出一种想要自己把蒋黎拍下来的冲动。可是她忍住了。

这次一遍过,导演看了看徐奕知,叫徐奕知准备好入场。

蒋黎舞跳到一半,摔倒在了地上。她侧躺着,手抓着自己的衣服,脸上却露出了凄惨的笑。

徐奕知是在这个时候走进去的。她慢慢走到蒋黎旁边,伸出手想要拉蒋黎起来。

皇后一把挥开了平瑶的手,她看着平瑶


状态提示:37.戏--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