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熊二很喜欢到院子里玩儿,没事儿撒个欢,撵撵鸡很开心;可自从这次的事情之后,它变得更喜欢呆在屋子里,总是缠着司夕田或者司夕峰,或者逗司念……
以前,司夕田和林氏只要出门,熊二都是各种粘着要跟着,司夕田总是要哄半天,又得往回撵好几次,它才肯乖乖呆在家里;而现在,看见司夕田和林氏要往外走,它不但不跟着了,反倒是掉头往屋里跑,趴在地上一直不肯起来……
以前,熊二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每次给它食物的时候,它都巴巴地想多要一些;而现在,给它一盆米饭,它能剩下半盆;三个萝卜,它最多吃俩;就连给它平时最喜欢吃的肉,它吧唧半天嘴之后,最多也只一点……
更让司夕田担心的是,这次熊二的伤口明明比上一次的小很多,可上一次受伤几天之后就结疤了,这一次都十来天了,每次她看,却还是血淋淋的……
因为担心,司夕田决定偷偷观察下,熊二到底是有什么秘密。一天的观察下来,她发现,虽然主动要求呆在屋子里,熊二却似乎不喜欢这样独自呆着,反倒时常隔着窗户看外边的天,看外边那些没有它骚扰而悠闲自在的鸡;虽然熊二自己主动少吃东西,却总是对着那些剩下的流口水。
更有甚者,司夕田意外发现,在她给熊二上完药之后,熊二会扒在门上看半天,在确认司夕田离开之后,便偷偷抬起另外一只爪子把那胳膊上的药都弄掉,然后用牙齿和爪子去撕之前的伤口!
看到这一幕,司夕田是已然是又生气,又心疼,直接踹门就进了屋子:“熊二,你干嘛呢?”
完全没想到司夕田会在,熊二傻了,两只大眼睛中透着慌乱和害怕,别的都顾不上了,只有一个反应,那就是把两只爪子往身后藏。
司夕田现在是真生气,也是第一次,她对熊二发了脾气:“藏什么藏,把两只胳膊给我伸出来!你当我没看见你做了啥啊?”
知道司夕田生气了,熊二更是护着胳膊,不肯拿出来。直到司夕田亲自上阵,把那只胳膊拽了出来。果然,那原本愈合了的伤口又裂开了,鲜红的血也漫了出来。
司夕田这会儿,真是气得想给熊二两擀面杖,可看着它一副知道自己犯错低着头的样子,又把擀面杖给放下了。只是把熊二的胳膊给拽了过来,粗鲁地给它上了药,又找了一些纱布,给它裹了好几层。
一边上药,她一边训:“你说说你,脑袋被门挤了啊,这不吃饭,不出去玩儿也就罢了,没事儿咬你伤口干嘛,不知道疼么?”
“我这会儿给你多包几层,看你怎么折腾自己。要是这次你再不听话,你看我怎么揍你!是觉得家里呆着太舒服,想让我把你赶走么……”
司夕田是气极了,才口不择言地这样训熊二,可她最后一句话刚出口,原本乖乖待在那边听训的熊二立刻蹦了起来,扑向了屋子里最大的东西:一个大木箱,死死地抱着不肯松手,更不肯离开一步!
看到这一幕,司夕田忽然就明白了:原来,熊二之前的总总反常举动,是因为它害怕被送走!小时候就离开母熊的它一直是没有安全感的,尤其是在这次事情之后,它害怕再一次被抛弃。
它以为,它被送走的原因是吃的多和调皮,所以,它努力节食,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它害怕自己伤好了就被送走,所以就想着不让伤口好;害怕跟着司夕田出去溜达再被送走,便也不再跟着她出门……
这一瞬,司夕田怒气都烟消云散了,剩下的,只有感动和心疼。
她走到熊二面前,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熊二的脑袋和脖子,柔声安慰道:“我的傻熊二,你怎么这么傻呢!我们不是说好了,再也不让你离开了么?你还这么担心干嘛!你不吃饭,你把自己胳膊弄伤,我看着多心疼啊!看看这些日子不好好吃饭,都饿瘦了吧?”
说着,司夕田轻轻地帮熊二抓痒,这是熊二往常最喜欢的:“我是你老大,老大要照顾老二,我的家自然也就是你的家。以后你放心吃饭,放心玩闹,伤好了,我也不会再赶你走!”
似乎是听懂了司夕田的话,熊二终于松开了那个箱子。接着,又伸着两只胳膊,把司夕田抱在了怀里,用脑袋轻轻地蹭着司夕田……
从这天开始,熊二是终于放开了心结,又时不时地溜到院子里撵撵鸡,跑到厨房里偷个萝卜,吃完了还眼巴巴地继续问别人要,甚至会是不是搞点小恶作剧,还会每天用那湿漉漉的舌头舔司夕田的脸来叫她起床!
每到这个时候,司夕田都在怀疑,她给熊二养成归属感真的好么,这丫的也太淘了吧!
二月末,浩湖已经开了,临湖村里的渔民们又开始了一年的劳作。
往年这个时候,司二壮夫妇和司夕海这三个好水手都是要下湖的。可今年,司家没有成年劳动力可以去捕鱼,只是出了月子的林氏,会时不时地抱着司念去湖边溜达溜达。
林氏的月子做的极好,不但没有坐下什么毛病,反倒整个人也丰腴了一些,面色也好了很多。
捕鱼季自然没有人再盘炕,也还没到种田的时候,闲下来的司夕田无事可做,也怕林氏一个人走会多想,便也经常跟她一起去湖边。
司夕田知道,林氏这是在期待奇迹,期待把司夕海带走的湖水能把他再送回来。或者说,这湖就是她的一个寄托,看着湖,就像是看到了她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