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大周朝后,这还是钟庆然第一次和家人一起吃饭。到了此时,他才直面生活的艰辛。

原本的病号优待没了,尽管他的吃食是最好的,比起其他人差距却也没多少。咬着掺杂白面的杂粮馒头,吃着少盐少油的饭菜,钟庆然不禁有流泪的冲动。

虽然食不下咽,钟庆然也没有不知好歹。没看到同桌二哥偶尔瞟过来的眼神带着羡慕吗,除了爷爷和他,其他人吃的可都是纯杂粮馒头,婶婶们那桌更是还掺入了黑面,菜也是,他吃的菜是单独盛出来的,不用跟兄弟们争抢,这点就连爷爷也不及他。不管吃食好坏,至少他不用担心吃不饱。

钟庆然自认不是白眼狼,他定要想个法子改善家人的生活,吃的最好的他都是如此,其他人估计顶天吃个八~九分饱。

吃饱喝足,歇了午觉后,钟庆然就拉着三个小跟班,拿着家里的鱼篓和簸箕去小溪里抓鱼。他病刚好,爷奶不放心他下清河,只能退而求其次。

外面太阳晒人,钟庆然出发时已是半下午。

村中溪流是孩子们玩耍的天地,连个鱼影子都很难见着,想要抓鱼,就得跑到村外小溪上游处。

钟庆成小胳膊小腿的,胜在人皮实,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倒是能自己走很长路,只是速度委实慢了些,再看看边上两个同样五岁的娃,钟庆然就什么都说不出来。就算他抱着六弟走,还有两个弟妹拖累,想快也快不到哪去,他不赶时间,倒不如这样慢吞吞晃悠,权当散步。

出了村,外面就是大片田地,到处都是农人忙碌的身影。钟庆然不由感慨万千,做农户实在是辛苦,现在还没到收获季节,每片田却也有人照看。农家种的作物不是单一一种,即使农闲时间,隔个几天也总有一种需要人打理。

钟庆然非常有自知之明,若非逼到走投无路,他是吃不了种田那种苦。他也不懂农事,想要改善家人生活,也从没往这方面想过。

暂时想不出好办法,反正闲来无事,不如抓点小鱼小虾让家人解解馋,这点能耐他还是有的。

小溪有两米多宽,很浅,只到钟庆然膝盖高。

钟庆成太小,这点深度也足以淹死他,钟庆然不敢让他下水,便安排他坐在看好的溪水边。钟庆成两只小腿划着水,自个玩的不亦乐乎。

钟庆然带着钟庆涵和钟晓就在旁边筑坝拦水,分成三段,中间用鱼篓和簸箕相连。鼓捣好后,留下钟晓看着她弟,钟庆然则带着自家小弟去上游赶鱼。

之前他就看过,这一段有不少一两个指头大的小鱼,偶尔还能看见有小孩子巴掌大的。小溪有点宽,能不能抓到鱼,钟庆然心里也没底。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钟庆涵就完全没这个顾虑,水位快及腰深,走起路来都有点打飘,仍一脸兴致勃勃。

等走完这段路,钟庆涵扔掉手中的树枝,迫不及待就要去看鱼。钟庆然也不阻止,只嘱咐看可以,不要随便动,怕他小小年纪受不住进了水的鱼篓重量。鱼篓都如此处理,簸箕更是只能他自己来,这东西开口太大,稍不注意就算抓到鱼,也全跑光了。

“三哥,抓到鱼没?”钟晓昂着头,踮着脚,满脸渴望地看着快被钟庆然提起来的簸箕。

“鱼,有鱼。”

簸箕一出水,小鱼跳跃的身影便进入众人眼帘,最小的钟庆成高兴地直嚷嚷,钟晓差点看不住让他滑下水。

钟庆然把簸箕搁岸上,任由两个小堂弟妹戳着玩,转身去拎鱼篓子。

这次收获还不错,加起来估计能有半碗鱼,再弄个两三次,应该能凑出一碗,就当给家里加餐。

一大三小带着满足的笑容沿着溪流继续往上走,找好地方后,钟庆然在岸边挖了个小坑,将小鱼全养在里面,重复着刚才的步骤又来了一次。

这次收获没第一次好,眼看还没抓满一碗,钟庆然只得再次下水。

“三哥,你看,这次有条大鱼。”钟庆涵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哪?”

“鱼篓里。”

钟庆然快速提起簸箕,将其放好,便转身将鱼篓扶正,睁大眼睛朝里一看,果然,里面有条他半个巴掌大的鱼,在这条小溪里确实称得上是条大鱼。

“好了,今天就到这,走,现在就回去。”

钟庆然一手拎着鱼篓,一手拿着簸箕,迈开步子准备回家,回头叫弟妹跟上时,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眼前划过。

“六弟,你刚才丢的是?”

“三哥,是这个,小螺。”钟庆成弯腰在溪岸边摸了一把,屁颠屁颠跑到钟庆然面前献宝。

钟庆然瞄了一眼,心里嘀咕:这不是螺蛳吗,还真有些想念它的味道了。

“六丫,这东西多不多?”

“多啊,有时候我们还烤着吃,就是吃起来太麻烦了,得用针挑着才能吃,家里人都不爱弄,我都好久没吃了。”

余下两个小家伙也在旁边附和,看起来也都尝过。

钟庆然了然,他决定先不回家,摸些螺蛳再走。

三个小跟班一听三哥要弄小螺,都上前帮忙。

螺蛳没被大面积祸害过,溪边到处都是,也就钟庆然注意力都放在溪中才没看到。

这次就连最小的钟庆成都有了用武之地,四人随手一捋就是一把,没多少工夫,簸箕就快装满。

钟庆然看着差不多,便叫弟妹们停手。这里就他最大也才十二岁,还是个从没做过农活的主,让他端一满簸箕东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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