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皮相太具有迷惑性,李忘书从一开始就没想过酒有问题的可能性,直到他真的被放倒。
李道长被结结实实捆在树上,他纵然是身体麻痹动弹不得,但他的眼睛还能看。墨黑沉寂的一双眼睛无言望着佞修,似是一口沉闷无波的井让人心凉下去。
佞修的心里素质一向很好,所以他顶住了道长的目光攻势。
“支着下巴蹲在李忘书面前,他漫不经心伸手戳着道长平放在地上的一条长腿。
李忘书不为所动。
佞修在山谷里cos一朵花多年不甘寂寞啊,“道长,你知道我有一个吃羊的梦想吗?”
李道长面瘫着:“……”不是他不想答,而是这一刻他想到了多年前那个凶残的花萝莉。
佞修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巧白玉瓷瓶,倒出一枚猩红丹丸,红得仿佛鲜血染的。
李忘书看到他摸出那支瓶子的时候头就大了,他知道这天下能让自己动弹不得的毒药是什么了,“你进了我的炼丹房。”
“是啊。”佞修答得好不坦率,一枚红药丸卡在唇齿间,这货乐得很,“这是解药。”一口吞下。
“你现在就是我刀下待宰的小肥羊,我有一个萌萌的徒弟,等他回来我就宰了你用你的肉做一桌丰盛的宴席。你活着的价值就是如此,开心吗。”佞修抱起小绵羊搂在怀里。
“咩~~”小动物湿润的圆眼睛温和地看着佞修。
“真乖。”要吃羊的家伙笑得春风拂面满城桃花开。
蠢羊。李忘书心中默默言之,无力闭眼。他养了这么多年的羊居然被这小妖三言两语勾引走了。平生少有的,一种颓败感袭上心头。或许羊天性就是喜欢这些花树化形的精怪,毕竟都是植物可入口。他如此安慰自己。
另一头花妖笑颜开怀地抱着不知自己要进锅的小绵羊玩得好不开心。
—————————渣—————这是神转折的分割线—————叔—————————
距离李忘书被毒得半身不遂已经过去半个月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剧毒入骨三分消磨着李忘书的修为和精力。再得不到解药估计他也快给自己整墓志铭了。偏偏这个时候佞修依然每天整着他一壶青梅酒,坐在那间竹楼中看着谷里的每一处,要么发呆,要么玩小绵羊。
这一日天晴风和,李忘书终于开口说了半个月来第一句话,“你想如何?”
佞修在地板上翻了个身,有气无力怏怏道,“再有五日就到了中秋了。我等着我的乖徒回来一起吃羊肉呢。”
“……”李忘书那张十七八的少年面孔,磐石般的冷漠有片刻蒙上了郁结的色彩,“你还在服毒?”近日来佞修日渐苍白的脸色,只要没瞎都看得出来。明明手上拿着解药怎么还会这样。
“我只是喝酒而已神道。”佞修漫不经心的从地板上爬起来,盘腿坐好,接着给自己倒酒,“我觉得自己是生命力很强的那种植物。”
生命力再强的仙人掌也抵不过抽干水分的消磨。李忘书一点也不急,在佞修把自己活活毒死之前,他还能活上好长一段时间,毕竟他苦修数百年的修为不是放着看的。
眼看着中秋的接近,李忘书注意到这花妖对着虚空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的,往往盯着眼前的空气能坐半天。
事实上佞修是开着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系统地图围观着中原大地某一个遥远的地点代表爱徒李凌寒的蓝点,他控制不住心算了一边李凌寒从边关徒步走回来要多少日子,骑马又要多久,那熊孩子爆发一下潜力变成巨大的犬妖从那边飞奔回来又要多久。
于是李道长很费解地看到佞修蹲在角落里阴沉地种蘑菇。
然后佞修爆发了,“无聊死了!!!狗蛋你就知道找你亲爹玩都不鸟你师父!!!槽槽槽槽槽槽!”
天各一方,战场上长枪使得出神入化占据前线的李凌寒莫名觉得脊背发寒。⊙﹏⊙b一定是师父她无聊又想我了,等这场仗打赢了就回去看看她,师父总是长不大的样子真让人担心。定下心年轻的将军又投入下一场厮杀。
“槽槽槽槽槽槽!尼玛!我讨厌没有马桶的古代!”
李道长:“……”
发泄之后,佞修终于安静下来了,那一脸的平静看得李忘书直觉得他精神分裂。
“唉~~”对着天空呼出一口郁气,他低头抱起脚边的小绵羊,温和道,“看来这个中秋只有你和我了。”转个身,被随意摆在竹楼一角的李忘书穿着白色道袍的身板闯入眼,佞修又加了一句,“哦,还有这牲口。”
李忘书的怒气槽涨了。
中秋节那晚结缘谷上空挂了一轮很大的月亮,霜白的月光照亮了山谷中长满了一地的深红浅紫的花,月光下它们的色彩浓烈仿佛沾上了剧毒的地狱花,只一眼就是永生难忘的颓糜景象。
佞修在竹楼里准备了酒,只有酒。
他把酒喝完了就开始磨刀了。刀锋擦过磨刀石粗粝的表面沙沙的声音,让李忘书神经开始绷紧,尤其是磨刀的人一副笑语嫣然姿态悠然的样子。就好比画皮的美艳妖怪笑得勾魂夺魄要吃你的人心。
李道长挣扎了一下就不动了。
“你再多挣扎几下给我看看。看着你这幅无动于衷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有些无趣。”刀已经磨得好了,月光下刀刃雪光发亮,锋利无比。佞修缓步走来在李忘书身旁蹲下,刀锋贴着李忘书少年人的脸庞缓缓滑过,“你现在是不是该求我放柔和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