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红毯之上让开一条路来。龙衍下马,抖去一身的残雪冰屑,方才取出怀中藏着的锦盒缓步上前。

这里面的东西和礼单上慢慢的奇珍异宝,玲珑珠玉相比,自然是太过于寒碜,但在满目疮痍的都城之中,要找这么一件平凡之物,已是千难万难。贵族们自有门墙高耸,积兵屯粮,而普通百姓只能流离失所,哪里还有人开张做买卖。就连这婚礼上诸多布置,也是四处命人赶制,这艳丽红色,岂有一滴不是民生血汗。

但,这些,让怀纯知道的话,又要伤心许久吧。

他耗费一整个晚上四处寻找,央告无数,总算有一户人家愿意为他缝制这再普通不过的虎头鞋子。幸得那家妇人的娃娃方才足月,用于缝制的布料丝线还有富余。夜色之中,那女子见他一身霜雪,满头白发,先是骇了一下,却听来人说只想求一双保平安的虎头鞋子,方才渐渐定下心来。

“请问公子,这鞋是给男娃女娃?”妇人点起油灯,穿针引线,烛光中依稀看出她也曾是端丽娟秀的女子。

“男……男的。”被她这么一看,龙衍竟有些心虚起来,“这东西可有什么规矩?我也是第一回做。”

妇人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公子虽然头发白了,看年纪也确实不像是第二回做爹的。给男娃的鞋,面上要绣元宝如意,给女娃的,就绣个凤穿牡丹。这鞋底子要纳千层,我给公子留个口子,要孩子的亲娘将头发缝在里面,才算保得岁岁平安了。”

龙衍不由有些脸红。他一心只想着怀纯曾说过想要,却没去细究这东西的来由。虎头鞋子本是孩子满周岁的时候,由生母亲手来缝,并不一定穿着,只是图个平安吉祥。虽说对方误解了,但听她说到后半段,龙衍不由上了心,“将头发缝在里面?可有讲究?”

“普通百姓能有什么讲究。亲娘自然是最疼爱孩子的人,一缕青丝一缕牵挂,图个心安罢了。”

一寸青丝一寸灰,等到灰尽成雪,那人的姓名却早已刻在骨血之中,斗转星移,无有终期。

祈天殿的高台之上,怀纯的身影遥远得都看不见他的样子。龙衍就在高台之下以大礼跪拜,“草民龙衍,为送贺礼前来,擅闯祈天殿,求麒麟圣君恕罪。”

“呈上来。”此时丝竹之声已停,怀纯的声音在空旷大殿中显得尤为凄清空寂。边上早有侍从捧了那锦盒呈到怀纯面前打开,侍卫还想拦下先行检验一番,被怀纯示意退下。

这是……

明显看得出是手工缝制的虎头鞋子,最末几针兴许是赶工而显得有些潦草。从那并不均匀的针脚中隐约能看见丝丝银白,这淡淡的气息如此熟悉,竟然……竟然是……

是他的发丝。

这堂下跪着的人,没有一个不希望他长命百岁,因为这样才能社稷永固,国泰民安。但是只有他,只有他是希望自己身为怀纯长命百岁。

只有阿衍哥哥,才是那个对自己并无贪图的人。他只是单纯的希望自己身为怀纯,能够平安康泰,能够欢欢喜喜。

所以这双自己一直很想要的虎头鞋子,最终还是他送到了自己手边。

怀纯抬起眼眸看向龙衍,龙衍白发如雪,唯独那双眸子依然纯黑如昔,这一眼看来,自己已经是离他远远。也许对于他而言,自己再也不是那个怀纯,而是高高在上的麒麟圣君了吧。

阿衍哥哥,若能够放弃麒麟的天命,我只愿意以怀纯的身份留在你的身边。

这最后几场拍的轰轰烈烈,孟烟池着一身烈烈红衣在拍摄的外景上被吹得浑身发冷,最后这几场对演技的考验不可说不大,但是对于孟烟池来说,反而觉得解脱。

是的,解脱。

与其说是用演技来演《龙骑卫》最后几场,不如说自己是用自己的爱在燃烧最后这几场,冯夜枢,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反反复复,重复多次。

怀纯是爱龙衍的,自己是爱冯夜枢的,而自己是求不得,因为求不得,反而更加想要。

这个局,自己不能破,也破不了。

因为怀纯是那么的爱,自己现在已经入戏太深,反而无法用演技来演绎这样的剧情,只能够用自己的心来燃烧。

我唯独期盼,燃烧了我自己的心,能够让我解脱。

蒋碧茵看着身边的孟烟池,她有些时候都怀疑自己不是来演戏,而是真人穿越到了怀纯和龙衍身边,看这两人的缠绵悱恻。

用缠绵悱恻一点不过分,这哪里是拍戏呢?

孟烟池的眼睛里燃烧的是爱情,而这爱似乎存在已经很久,而冯夜枢在看着他的时候,一心一意,并无旁人。

谁都知道冯大腕儿是圈子里少见的洁身自好,就算主动贴上去的都会碰个一鼻子灰,但是谁见过冯夜枢在演戏的时候用这样专注而热烈的眼神看一个人?——只有孟烟池而已。

蒋碧茵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在这戏里真心是个炮灰摆设。

这一走神不要紧,马上被岳观岚发现,立马喊了“卡。”

“碧茵你走神去了哪里?!眼神在哪里?”

这一句话出口,孟烟池就像虚脱一样扶着柱子,剧务上去给他搬了个凳子,而冯夜枢站起身来,也是一个软倒。

季东来吓得魂飞魄散,跳起来就奔了过去,他摆摆手示意不要紧。

岳观岚看了一眼身边的墨少,墨少耸耸肩表示还是赶紧拍吧,要是不赶紧拍完,怕是连人命都要出了。

安陵凭今日正好不


状态提示:第55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