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是生气，俯在她身侧呼着暖热的呼吸，急促沉重。手按在她肩膀上，要将她塞到被窝里去。
傅珊珊就想，要是什么都没发生，他已经这样明确的待她好，他们的路会不会就不一样了？可世上没有如果，他们背道而驰了那么久他才想要回头，总是太晚。
“不管他的事，是我自己不听劝。”
“昨晚也是你自己的意思？”
他一眼就能看穿她的谎言，轻易一问就能戳到她的命脉。傅珊珊滞住，抿唇死死看住他。
她左右不能回答，说是，他一定会说，她是舍不得他，仍旧不顾尊严的硬要回他身边来。说不是，那她刚才就是在撒谎骗他。
僵持之下，气氛渐渐变得不大一样，他低靠的脸凑得近了。
珊珊下意识往边上一躲。
莫启伩面上显得易见的失望。她佯装不见，视线落在枕上一朵浅紫碎花上。
“珊珊，”莫启伩退开她，“你还是不肯回来。”
“我不知道你在这儿。”
他上次说要她回去，说得那样严重，她时时不能够放心。现在，她想，她大概明白一点他的意思。算是变相的表白么？那倒真是美梦成真了，只是，未免太晚。夕阳都落下山来才想到要欣赏彩霞满天，恐怕只能入眼黑寂无言。
“我知道。原本，我也并不想在这里和你见面。”
傅珊珊点头应了一声，不是不酸涩的。她们共在一座城市，共见一片蓝天，却咫尺不见。高钧贤说金弈成和郭耀联手对付他，那郭耀是一早就知道他在这里，甚至是高钧贤也是知道的，于是便那样看着她，全只是瞒着她一个人。如果昨天不是高钧贤，不知道他们要到何年何月才会见。
忽然就觉得气闷，闷得心口堵着，都快要透过气来。
她很快揭开被子走下来，照着门口就走过去。
莫启伩正在倒水，转过身去见她就赤了一双足直朝房门口走，放下了水杯就去拦她。
傅珊珊挣扎：“你放开，我回去了。”
她又一次撒谎。她不想回去，那地方更叫她气闷难受。她甚至是不想去想高钧贤现在怎么样了。郭耀要知道他放了她走，会怎样对他？她不愿意去想，就像一根丝线系着一整块绸布，她只要去碰触那一根线头，铺天盖地的阴云就碾压下来。
那些他们所谓的秘密，纠缠不放的过去，说来说去，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她根本就一无所知，只是像个傻瓜一样被撵来撵去。她真的，真的很累。
莫启伩当然不肯放，她的脸色不好，医生说只是心绪不宁再加上感冒和贫血。她怎么会贫血？拒一向消瘦，他记得清楚她身体从来不错，现在却像个玻璃人儿一般，风都怕吹走了她。
“莫启伩你放手！我不想在这儿待！”
她发起火来是只小老虎，可她还病着，力气有限，挣扎踢踹都变得微不足道。莫启伩轻松制住她，将她压在了门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