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终于,他说,“墨王妃,你知道父皇要将皇位传给谁么?”

魅儿颔首,“知道。 您在担心这个?”

唐瑛天负手仰首,笑着点头,继而摇头。

魅儿有些不懂。

唐瑛天叹息,“我了解六弟的性子,若非有意,是不会轻易对他人下毒手,特别是家人。但是,我不是。本王知道,唐泱他,是姓夏侯的。”

魅儿一愣,“你...你都知道?”

“自然,当时我很震惊,同时庆幸皇位的继承人又剔除了一个。可是万万没料到,父皇他竟然亲手将姓唐的天下赠与他人,”唐瑛天摇头遗憾的苦笑,“墨王妃,你说我父皇,他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又或是被他人操控?”

魅儿顿悟,“所以你的猜测,险些毁掉了整个墨王府。”

唐瑛天却没有丝毫的悔悟,淡笑着说,“这是昊王欠我的,也是祺王欠我的。”

魅儿抿嘴,“谁都没有欠谁,湛王,”唐瑛天以目光相询,魅儿看着他,缓缓站起身,肩膀的血液似乎冻结了,疼痛感也渐渐消失,兴许是麻木了,“你可知,你的父皇是从祺王生父手中夺取的天下?而任你调遣的兵马,原本便是百姓,百姓便是天。所有的资源都有枯竭的一天,你手中握着的东西,也早晚会有湮灭的一天,”看着唐瑛天霎时惨白的脸庞,魅儿叹息,“人生短短数十年,为何要执着于此?只是因为没有兵符了?那么,家人与兵符,哪个才是最重要的?”

唐瑛天踉跄的后退一步,任他平时再无畏,此刻也被真相震惊的说不成话,“你...你说...唐泱的生父...是夏侯...”

魅儿微笑颔首,“湛王,可否请你保密呢?”

唐瑛天愣了几秒后,心绪也缓缓平复,他神情淡淡,走到石桌前,掀开黑棋的盖子,苦笑,“原来是这样...世间因果轮回...”

魅儿看着他拿出一枚黑棋,放置在棋盘的最边缘,无依无靠,孤苦伶仃,“你是不会明白的,身为皇子手中无权无势,那便是死亡。不仅自己,还有亲人...活的小心翼翼,终究也避免不了无数的猜测与忌惮。”黑子向前移了一步,又一步,“所以本王只能赌,赌上性命,赌上所有,一念之差,成王败寇,要么手握天下,要么倾家荡产。”

魅儿沉默了一瞬,道,“我以为,您身为战神湛王,向来不喜朝堂政权之事。”

“没有喜不喜欢,只有能否活着,”他缓缓收手,目光沉沉,“因本王不确定六弟的想法,不确定父皇,与你的想法,我只能如此。”

“那么,湛王,妾身问您一些问题,您可否给予解答?”

“讲。”

“第一,湛王是否重视家人?”

“自然。”

“第二,您认为,郡王制度如何?”

“......很好。”

“第三,您可否愿意为皇上分忧解难呢?”

唐瑛天不答。

“若您忠心,您热情,您大度,您无半点私心,魅儿可以在这里向湛王保证,祺王在继位之后,不会对您有丝毫的冒犯。他生来无依,况且刚登基之时必然需要有人要辅佐,来赞成,若您真心相待,便可换得一颗真心。”

魅儿言罢,目光平静如水,凝望着湛王。

没有会人不接受,因为这场战争一开头便注定了湛王的败,不在于他的领导或是为人,而是面对事实时的心。尽管他浴血奋战早已学会了麻木和冷漠,但是触及家人及自己最不拿手的朝政来说事,简直是漏洞百出。他在心慌,在不安。这个关头,经人煽风点火,稀里糊涂的应允也没有什么,只是不可一错再错,如若不然,只得如同丧家犬般为百姓所唾弃。

魅儿不愿意看见这样的湛王,她努力的想要让几人之间的隔阂消失。

但好在,湛王在万念俱灰的时刻,只想到了活着。只要活着,什么都好。更何况,魅儿提出的条件非常好。

此时,脚步声传来,凌忍面无表情的抱了抱拳,对着魅儿说了两个字,“主子。”

魅儿会意,颔首后,凌忍消失。她微笑着看着唐瑛天,“湛王,若您现在命令他们收手,我便不会向皇上禀报此事,只是将那几个佞臣关进大牢罢了。您看如何?”

唐瑛天面上阴晴不定,“你到底想怎样?”

“很简单,收手,从此往后一心一意辅佐新皇,好处少不了,我能给的,是祺王对你一世的相敬如宾。”

没有人会拒绝。

唐瑛天应了。

魅儿莞尔,“那么,湛王,劳烦您去让他们收兵吧。”

魅儿早就同风允说好了,让风允在两方相持之下,能平静多久就平静多久,而魅儿用尽各种技法引诱湛王收兵。

还是魅儿胜利了。

她笑着看湛王的身影消失,站直了身子,侧身,随手拿了一颗白棋,放置冰凉的棋盘上。

这盘棋下的分外畅快。

清点完死伤者人数和一些繁琐的汇报工作,已是天露微光。

魅儿依然穿着带血的衣服,发簪松散,浑浑噩噩的从寿康宫中出来。方才她都汇报了什么,她已经全部忘记了。

她只知道,有些人自食恶果,已经进了大牢,也有人及时行善,过几日就可拥有属于自己的领土。

墨王府依然平静无波。

寿康宫前的凌乱以及地上的鲜血,已经被人清扫的干干净净,魅儿见状都要怀疑,昨晚是梦,还是事实。

魅儿再次立下大功,得到了文武百官的赞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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