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慕明德稍微沉吟，他不会不明白慕离说这话的意思，过了几秒，才叹气道：“眼下与江先生最亲近的，只有雪荷而已。”
他也是别所无选，这是慕明德的潜台词。慕离听着，看着他皱起的眉头，叹气的表情，慢慢说了一句；“若是相府的姐妹能够无再多一点，兄弟也能够再多一点的话，就好了。”
怀中还揣着永平公主的信笺，吴氏将要离开，慕萧然废了，整个相府实际上已经十分空，子嗣简直到了没有地方可有用的地步，慕明德怎么能不揪心，只是现在相府中能够生育的，几乎已经没有了，而吴氏又不让他纳妾……
“对了，父亲，前几日在谢君兰的生辰上见到了永平公主。”正慕明德蹙眉叹息之际，慕离开口道，“她看上去有些憔悴，心底是难过的，然后，还有一封信托我交给父亲。”
永平公主四个字，让慕明德的表情有些复杂，但他并没有拒绝慕离递过去的信，接了过来，也没有立刻拆开，只是怔怔的望着那信笺，有些发愣。
“父亲，永平公主一片真心，一片痴情。”这一句话，慕离的声音很轻很轻，但那种悠长的语调，足以拨动人的心弦，“父亲，错过了，可能就真的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位女子了。”
慕明德抬眼，深深的看了看慕离，然后又将目光重新落在了书中的信笺之上。
“离啊，有些事情，不是父亲不想，而是不能。”慕明德转过身去，背对着慕离，“你以为走到今日的位置容易吗？作为丞相，我需要承受的东西并不少，并不只是看上去的那么风光。”
这一番话算是推心置腹，慕离当然晓得慕明德的处境，现在脚踏两条船，宋凌轩那边，他想好好坐这个丞相的位置，但是玉笙寒的百味亡魂丹又是他不能割舍的东西。
他进退维谷，而且，他应该还不知道，宋凌轩已经叫她慕离来查他了，既然宋凌轩已经有查办他的意思，肯定不会只是让慕离一个人查；而对于玉笙寒来说，将他最后的用途用光了之后，他就是没用的弃子了。
看似强大无比的相府，其实已经摇摇欲坠，看似呼风唤雨的慕明德，其实已经随时可能被风浪拍死。
“这些，你不懂。”慕明德也没有多说，只是感叹了那么一句而已，转过身来，声音又变得实实在在，“你母亲因为你三哥的事情，可能做了些糊涂事，但是她毕竟是你的母亲，你需对她恭敬尊重，听从她的安排。”
“是。”慕离应道，吴氏的地位还是牢靠的。
“还有，交代给你的事情，你都记清楚了，不要在辜负为父为你的期望了。”慕明德又道，然后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永平公主与我的事情，绝不能透露半分。”
“离晓得，请父亲也休息好，不要太过忧心和操劳。”
从慕明德的书房出来，慕离回到了明珠阁，相府的这局面已经越来越乱了，慕明德都提出让将她记为嫡女，然后去接近玉笙寒的事情说得这样明显，证明他也是有些慌乱了，很快，她就会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