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新年,便在这各种的忙乱中过去了,到了正月二十三那天,原定的王子腾抵京的时间就快到了。王夫人挣扎着爬起来,要准备给王子腾的礼,还有,最重要的便是,找她那亲哥哥告状去!

没错,王夫人自从在安国府门前,被赵夫人一阵打脸后,便一直卧病在床。若不是哥哥王子腾回京任职的消息支撑着她,只怕已经撑不下去了。

估摸着王家人就快到了,王夫人硬撑着到荣庆堂贾母处奉承着。

彼时,贾母正同薛姨妈、宝钗、宝玉、湘云等人在说笑呢。

三春一个都没在,迎春嫁了,探春这一次直接被贾母给吓到了,也顾不得自己当初所说过的话了,直接包袱款款的去了安国府。而惜春则是直言,她要陪林姐姐备嫁,连人都住到了林府里去了!

贾母心下不虞,可也没办法,现在她那老封君的名头,也只在贾政这一房有点权威了。

如今见王夫人那样子,贾母好言对她说道:“老二家的,你要是撑不住了,就回去吧。你哥哥就快到京城了。只要他来了,不管是你,还是凤哥儿的事儿,都有人为你们撑腰了。唉,我老婆子,真的是老了,小辈们的事儿,也都管不了啦。”

转身对着坐在一旁的薛姨妈笑道:“姨太太莫怪,你这个姐姐一直是个好的,又孝顺,又慈善。只是总有些小人作祟,怪可怜见儿的。”

“可不是吗,还是老太太火眼金晶。”薛姨妈忙陪笑道。

王夫人木着一张脸,恭敬的裣衽一礼,准备退下去。

就在这时,周瑞家的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贾母还没反应过来呢,王夫人就上前拍的一声,给了周瑞家的一巴掌,骂道:“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跑什么!”自从王夫人从安国府回来后,那脾气可是见涨啊。以前出了点错,王夫人为了慈善的名声,至少是不会动不动就打骂下人的。

可是自从安国府回来后,不管对错,只要是她心里不高兴了,便是一个巴掌直接呼过去了。搞得跟着她的下人们战战兢兢的,着实可怜。

贾母皱了皱眉,脸色十分的不好,这老二家的,去了一趟安国府,居然也敢在她面前如此作态,实在太丢政儿的脸了。

“行了,老二家的,让她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吧!”

王夫人立即恢复成原先那个慈悲的木头二太太了,“是,老太太,媳妇僭越了。”转头对已经跪趴下的周瑞家的沉声道,“说吧,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让你这么火烧眉毛的跟个慌脚鸡似的。”

周瑞家的一直在发抖,倒真不全是被王夫人打的,只见她一脸的苍白,毫无血色。听到王夫人的问话,抖着嘴,断断续续的说道:“方才……方才周瑞……进来说,说……”

“说了什么,还不快说!”贾母喝道。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吞了吞口水,周瑞家的闭上眼睛,一口气说道:“方才舅老爷家的下人来了,说是为了赶上二月回京述职的时间,舅老爷带着几个侍卫先行回京了,舅太太则还在后头走着。舅老爷等人在走到苍州地界的时候,因错过了宿头,住到破庙里。跟着的侍卫到外头采了些野菜,结果舅老爷和几位侍卫喝了一道菌汤后,便……便……”

王夫人已经站不住了,晃了晃身子,整个人直接靠在玉钏儿的身上。可怜玉钏儿那小身板儿,扛着王夫人那一身丰满的身躯,差点没摔了。

“便如何?”贾母站起来了,她感觉到自己的不祥的预感更明显了。

“舅老爷和那几位侍卫全身七窍流血,已是回天乏术了。”

“碰!”王夫人再也支撑不住,直接软倒在了地上。薛姨妈则是整个人都呆住了。真的是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呀!

“太太……”可怜的玉钏儿,那小身板差点没被压坏了。死命的抱着王夫人的头摇着,希望能把人给摇起来,她快撑不住了。

贾母则是一脸阴沉的坐回了她的软榻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盏茶时间过后,王夫人终于悠悠的醒转过来。一睁开眼,便嚎上了,“哎哟我的哥哥也,你怎么就去了呢……”

一行哭一行数落,那场面好不凄惨,当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呀!

薛姨妈回过神,一同加入了王夫人的行列,顿时,往日富贵逼人的荣庆堂鬼哭狼嚎。

薛宝钗早已哭得泪人似的,她想的可比旁人多多了。她想到了她同宝玉的亲事,怕是没指望了,这也就罢了,反正那贾宝玉越来越不成器了,离了他也好;又想到了她们薛家在这京城,怕是也呆不下去了。

宝钗不由得哀叹命运的不公。想当初,刚进荣国府时,她是何时等的风光。有个有为的舅舅,有个执掌荣国府中馈的姨妈,自己又生得花容月貌,家中豪富。甚至把林黛玉和国公府的三位姑娘都给比下去了。

那个时候,宁荣两府的上下人等,谁不说一句宝姑娘温柔娴淑,比之他们府里的姑娘都好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对了,好像就是从姨妈口中那个不上台面的,早该死了的庶子贾环封侯开始。

果然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呀。

屋里正乱着,贾政进来了,他明显也是听到了刚刚的消息才赶过来的。

当看到屋子里,两个王家的女人的表现,什么也不用说了,原先贾政还存着一丝的侥幸,如今不得不接受现实。

仿佛是怕事情不够,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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