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开口时,柔如秋水般的声音先一步响起:“姗姗,你已经知道我和齐傲天的过去了吗?是秦姐告诉你的吗?”

“是,是秦妈妈告诉我的。不过,后来爹地自己说了些。”她不知道齐傲天是否美化了自己,抹黑了母亲。

“孩子,你一定吃了不少苦?!”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语气里浓浓的心疼。

脑中不可自抑浮现冷夜阳痛苦的样子,锥心之痛漫过周身每一根神经。

卫真真幽幽渺渺的声音将她从撕心裂肺的剧痛里拖了出来:“那是一个下着冬雪的夜,天气非常非常冷。雪很厚,载我的车子突然抛锚,陷在雪地里走不了。四周没有人烟,司机去叫拖车。我就趁机爬了下来,当时的我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离开,活着离开,再来带你走。我很幸运,雪下得很大,覆盖了我爬行的痕迹。我一点不觉得冷,爬得满身大汗。我不敢停下来,一旦错过了这次机会,齐傲天必定对我加强防守,再逃就难上加难。许是天可怜我,一直到了黎明都没人找来。我爬到一幢别墅外,昏倒了。醒来才知道是沐峰救了我,由于在雪地里爬行了太久,寒气入侵,我不仅高烧不退,没有彻底治疗过的腿还重要发炎。当时我已经人事不醒了,沐峰有急事必须回来,万不得已下,他将我带了回来。”

母亲讲得轻轻松松宛如别人的故事,齐子姗却听得无比揪心,疼痛不已。对顾沐峰的感激更重了几分,若不是他的好心,母亲必然逃不过劫难。

不敢想像若是被父亲抓回去,她还要再承受多少非人的折磨?!

齐子姗还沉浸于的话里时,她接着说:“由于严重感染,我需要截肢,为了保住我的命,沐峰没有办法。在被齐傲天那样对待我,我对人失去了信任感,即使沐峰掏心掏肺地对我,无微不至,我仍觉得害怕。我对人性全然失去了信心,看着自己截肢的地方,我很绝望,患上了自闭症。

沐峰并没有放弃我,一边工作,一边照顾我,有时甚至将世勋晾在一边。整整一年,他的体贴,他的宽容,他的温柔与关心融化了我。我开始与他交谈,走出自我禁锢的牢笼。在他的开导下,我开始重新燃起生的希望。因为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你。我一定要坚强起来,把你接到我身边。沐峰一直不余遗力地帮我找你,可是,中国那么大,要找一个人并非易事。就这样一晃十六年了,老天再度怜悯了我,将你送到我身边。这就是我的故事。”用精简的语言淡化了所有伤痛,在那轻描淡写里,齐子姗听得惊心动魄。

事情说来简单,可身处其中有多么难,唯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卫真真字里行间没有一丝怨恨,平淡如水,仿佛说着别人的故事,可身为她的女儿,骨肉连心,她可以清楚感受到那份痛与难。

伸手环住卫真真的腰,偎向她,头枕着她的肩,十分亲昵的姿势。呢喃如梦:“妈妈,对不起!”

回握了她一下,卫真真浅笑嗔怪:“傻孩子,这些是我的事,与你无关。过去的事我已经放下了,唯一牵挂的就是你。孩子,你过得好吗?”

齐子姗以那样的情况出现,她一定经历了非人的折磨。她不敢问,只因太怕再度伤了她。可是,身为母亲她要了解她的情况,以便更好的帮助她。

伤口一直捂着并不是一件好事,总有一天会爆发。与其一个人苦苦压抑,默默承受,不如说出来,她为她分担。

不是有句话说吗?

快乐与人分享会加倍,痛苦有人分担会减半。

她从未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对她有太多太多难以言述的亏欠。从今以后,她不准任何人欺负她的宝贝。她会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她。

如同她的担心牵挂,母亲也同样担忧她的情况。与其让她惴惴不安猜测,齐子姗选择了坦白相告。再重新细细经历过一遍伤痛,许是时间太短,每一个字都痛彻心扉。

从小时候讲起,后来的种种没有遗漏。现在卫真真是自己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她的任何欺瞒对她都是一种伤害,不管善意或恶念。

听完齐子姗的遭遇,卫真真有种在油锅里煎熬后的痛。她万万没有想到齐傲天竟这么狠毒,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如此利用。

已经平静无波的心再度荡起层层涟漪,恨,在这一刻如此浓烈。连蚂蚁都不敢踩死一只的她有了杀人的冲动,可是,除了后悔,自责,心疼与愧疚外,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恨齐傲天,更恨自己。

感受到卫真真的情绪波动,如水般温柔轻润的母亲为了她这般激动。即使她嘴上没说,然,颤抖的激动已经泄露了她的担忧。

轻捏了下她的掌心:“就像你说的,一切都过去了。妈妈,我要像你一样勇敢,坚强。其实,我很幸运,我有肚子里的孩子陪着我,还有你。”母性的光芒笼罩着她,周身散发着一股柔软的韧性。

“是,你不是一个人,你有一个家,我们都会好好保护你的。”不再自责愧疚,过去的事已无法重新,所幸一切还不迟。

冷夜阳开始进入繁忙的工作状态,整个人更加沉默寡言,冷竣漠然。疯狂的媒体仍不放弃追逐他和齐子姗的新闻,只是一股神秘的力量介入,他们开始鸣金收兵。

各大媒体已经不再出现任何关于冷夜阳和齐子姗的消息,仿佛曾经的一切都不存在,消失得无影无踪。

偶有一些想搏出位的小报刊


状态提示:第956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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