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隔离后,众人陆续离开了招待所,总之,是谁都不愿意再待在这倒霉的地方了。但齐公子例外,他端坐在凶案现场,盯着尸体躺卧的位置苦苦思索,反复地寻找着蛛丝马迹。

“我说老齐,你累不累呀?”许忠义走到他对面,从他的烟盒中,抽出一根骆驼烟。“查案的事情不是于大姐接手了么?你还跟着操什么心?”

“如果中华民国的官儿,都能把捞钱的心思用在政务上,那我也就不用操心了。”

许忠义心说,你这家伙可真不会说话,倘若让于大姐听见,没准还以为你讽刺她贪婪成性呢?

齐公子就是这样的人,他不管你愿不愿听,只要是你的错,那他就敢说。反正是一说出来我就痛快了,至于你怎么想,对不起,好受坏受自己擎着去吧。当婊子还要立牌坊,中华民国这天理,难道是专为你一个人设立的?

“老齐啊!你再这么折腾下去,那底下人可会有意见的,你别让我为难行不行?”许忠义是打定主意要把这尊“瘟神”给请走了。留他在这儿,自己不但提供吃喝,说不定哪一天,这家伙一个醍醐灌顶,就能把天机给参透了。那样对自己对同志,不都是个很大的威胁吗?

“怎么着?嫌我碍手碍脚了?”齐公子吸吸鼻子,冷眼反问道,“这大清早的就撵我,你小子什么居心哪?”

“不是……你也应该知道,招待所花的钱那都是公款,我要给你吃小灶,别人还不得说闲话?”想来想去,许忠义认为用对方最忌讳的腐败问题来刺激他,兴许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料,人家齐公子早有准备,把袋包子往桌面一搁,随口问了句:“你还有什么话说?”

“可招待所用电那也是公款啊?”

一袋蜡烛……

“水呢?你不洗脸啊?”

“不洗了!”抹抹胡子邋遢的嘴巴,齐公子又道,“除不掉共产党,我还有脸见人吗?”

这小话跟得,都快令许忠义吐血了。

被子、毛巾、暖瓶、氨茶碱……“哎?我说老齐,你怎么还整出氨茶碱了?没听说过你有哮喘哪?”

“你还说?这不都是被那些贪官给气的?”

许忠义赶紧闭住嘴吧,事已至此,他也无可奈了。跟齐公子交心,简直就是件苦差事,什么人情,什么世故,在这家伙眼里,根本就连个屁都不如。“行!你慢慢折腾吧!”悻悻地站起身,许忠义心说再跟你说话,那出门就让雷把我给劈了!气归气,但临出门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回望了一眼。

此时的齐公子,已经走到电话接口处,抚摸着那些被拔掉的电线接头,呆呆的,怔怔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冷汗“唰”地一声,从许忠义的背后渗了出来……

沈阳中山公园,原千代田公园……

“有点不妙……”竭力压抑住内心的焦虑,许忠义紧紧抱住小丫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齐公子盯上电线了,我担心他迟早会破解其中的奥秘。”

“别怕……”轻轻抚摸着爱郎的后背,小丫头温柔地说道,“你现在是压力太大了,所以这才疑神疑鬼。我相信只要你能冷静下来,就会想出对策,是这样吗?”

所谓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受过实战考验后的小丫头,仿佛在一夜间变得成熟了许多。对待男女关系,她也不再像以往那般懵懵懂懂,开始学会用母性的情怀,替对方去考虑了。

“放心,就算有事,也是我们俩共同承担。如果这世间没有你许忠义,那我白絮也不会独活了。”小丫头说这话时很认真,充满柔情的目光中,透露着坚毅和果断。“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来这世上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找寻你。”

这小嘴实在是太甜了,说得许忠义那颗心,热乎乎的都快沸腾了。也难怪,没瞧见小丫头跟得是谁?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许忠义,那小嘴能不抹蜂蜜么?

“对了,我们班新来个女生。”为了缓解许忠义的压力,小丫头决定应该适时转移话题了。

“她叫赵致,对么?”

“这你都知道?”小丫头惊讶不已,看来这督察处也真够可以的,还说什么保密单位,就连这等小秘密它都存不住?

“赵致是我党的叛徒,今后跟她相处,你可要小心了。”

“她是叛徒?”小嘴一撇,小丫头眼里开始流露出不屑。“我说呢,她怎么总有一种好象见不得人的感觉?”

对于赵致,许忠义的反应并不象小丫头那么强烈。他认为这还是个孩子,一个本应该上学的年龄,现在却稀里糊涂参与政治了。但尽管心里是这么想的,可嘴上又不能说,天知道说出来后,小丫头会不会跟他急呢?

“你在琢磨坏事!”点着老许的鼻子,小丫头用肯定的语气说道,“我发现你有个特点,只要眼睛一眨,就表明你心里面打坏主意了。”看来她的确是没辜负老杨的培养,刚一进入专业的情报队伍,就把许忠义这老特务的心思给看穿了。不过你看穿许忠义这管什么用?能把齐公子的心思看穿,那才叫做情报中的精英呢。“说!我猜得对不对?”

老许没反应,他的心思又拐到齐公子那边去了。跟齐公子过招,你得处处留意,处处防范,不然一着不慎,就会满盘皆输。“我在线头上留下过破绽吗?”不知不觉中,他把小丫头的手紧紧贴自己的脸上。脸颊很烫,那是大脑高速运转所产生的热度,绝不是荷尔蒙


状态提示:第67章 叛徒--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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