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独孤桀骜的心中,欧景年一直是一个道德标杆一般的存在,她甚至觉得欧景年比武林人私下推出的盟主沈老头还要更正直古板,平常也非常的谦逊低调,从没想过欧景年这样的人,也会干当众抢位置这种听上去有点…没素质的事。

欧景年对独孤桀骜看外星人似的目光回以看外星人似的目光:“我为什么不会干这种事?”她又不是插队,只是抢先过来占个位置而已。

独孤桀骜:“我觉得你平常非常温柔,突然跑得这么快,有点不适应。”不管怎样,甜言蜜语总不会有错的。

欧景年:“…谢谢你啊。”为什么今天所有从独孤桀骜口里出来的夸奖的话听起来都怪怪的?

独孤桀骜:“不客气,你点菜了吗?”她真的饿了。

欧景年点了点头,没有进一步说明。独孤桀骜很想问她点了什么,刚要开口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现在正在装一位“高冷典雅”的武林盟主,一坐下来就问点了什么菜似乎与这个形象不太符合,于是独孤桀骜要说未说的话就被吞了下去,变成了一个矜持的微笑。然而身体对食物的渴望毕竟还是存在的,独孤桀骜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忽了一下,小小地向后扫了一眼,看见摊主手里在烤的只有两串羊肉串,未免有点失望,再看别的桌上都是一对或数对情侣你侬我侬羡煞情浓,而她们这桌只有两个人孤零零地坐着,心情就有点低落,连笑容都有点勉强。

欧景年没有管独孤桀骜的小心思,她只是继续发着她的短信。独孤桀骜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没话找话地说:“你在干嘛?”

欧景年:“…发短信。”

独孤桀骜若无其事地哦了一声,两手支着下巴,又赶紧收回来,分别放在两边膝盖上,正正经经地坐好。

欧景年大概察觉了她的无聊,发完一条短信,好心地解释了一下:“今天圣诞夜,好多人都发来祝贺,所以我一个一个回一下。”

独孤桀骜:“圣诞节为什么他们会给你祝贺?”

欧景年:“因为是节日啊。节日发送祝贺难道不是正常的吗?”

独孤桀骜不解地眨了眨眼,两手依旧放在膝盖上,动都不曾动一下:“可是圣诞节难道不是给圣上发短信吗?对哦,你们没有皇帝了,那是给主席?总统?”她是穿越人士,不是本地土著,所以不知道这些是合理的,问这些问题不丢人,一点都不丢人,真的。但是保险起见,声音还是小一点别被别人听到吧。

欧景年被问迷糊了:“…为什么圣诞节是给这些人发祝贺?”节日不就该是亲戚朋友同事熟人互相问候吗?什么时候变成给主席总统发祝贺了?再说她去哪儿搞那么高大上的人的联系方式。

独孤桀骜:“那个,你们这里的圣诞,难道不是指圣人的诞辰吗?”圣人=皇帝,圣诞=皇帝生日,当然,在她当武林盟主的岁月里,也有马屁精把她的生日称为“圣诞”,并且毕恭毕敬煞有其事地搞出了一整套圣诞朝贺礼仪。

欧景年:“…不,圣诞节是耶稣诞辰,是西方的节日,一般我们只会互相发短信祝平安。”

独孤桀骜:……

欧景年:“咳,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圣人诞辰啦,不过是西方的圣人。”

独孤桀骜:“椰苏…是个人名?”谁给自己家孩子起这么…奇怪的名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椰子酥呢。

已经习惯了独孤桀骜的无知的欧景年默默地打开了手机,百度“耶稣”,然后把页面递给独孤桀骜让她自己慢慢看。

独孤桀骜囫囵吞枣地浏览完全页,完全忘记了自己还在装深沉,脱口就问:“你们把一个蛮夷当做圣人?”

欧景年:“独孤,这只是一个外来的节日,我们觉得好玩,所以也学着人家一起庆贺而已,没有那么重要的。”

独孤桀骜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右手成拳,靠在嘴边轻轻遮了一下,缓解了一下尴尬,然后轻声细语地问:“可是,明明是□□上国的子民,却庆贺别人的‘圣诞’,不会感觉有损尊严吗?”

欧景年耐着性子解释:“独孤,我们现在跟以前不同了,我们是一个包容开放的社会,别的国家的好玩的、好用的东西,我们都可以学,就像别的国家也会跑来研究我们的文化,庆贺我们的习俗一样,懂吗?”

独孤桀骜显然是不懂的,但是从欧景年泰然自若的神态和所有人都对这个节日习以为常的状况来看,这可能才是现在这个世界的常态——独孤桀骜突然意识到,现代世界和她自己来的世界可能真的是有本质区别,而欧景年和这里的普通人之间的观念差距,可能没有独孤桀骜自以为的那么大。

独孤桀骜明智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问欧景年:“过节一定要发祝贺吗?”她手机里联系人不多,值得她主动发祝贺的,似乎没有。

欧景年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毕竟不是什么法定节假日,只是年轻人出来图个乐子而已。”

独孤桀骜哦了一声,默默地闭了嘴,眼光不由自主地又往烧烤架子那边望了一眼,摊主已经把那少少两串羊肉送到了邻桌,他身边的桌子上摆着许多没烤的材料,现在这些材料已经所剩无几,独孤桀骜垂着眼瞥了下自己依旧咕噜乱叫的肚皮,生出一股淡淡的期盼落空的感觉,眼光转向,落在欧景年身上,欧景年发完短信又在发微信,忙得不亦乐乎。独孤桀骜没想到不善于交际的欧景年居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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