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官家,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肯吃东西了!”从永寿宫而来的王喜是一路小跑着进了宋仁宗的大殿,因为事先说过不用通报,王喜是一路畅通无阻,直接跪到了宋仁宗的面前,向他禀明了这个好消息。

“什么?你说母后吃东西了!是真的?吃了多少?吃了什么?”这边的宋仁宗正因为刘太后不肯进食而感到揪心,那边的王喜好消息就已经传到,弄得他是再没有心思去批阅奏折,而是赶紧问明情况。

“回官家,太后娘娘进了半碗清粥,两三口小菜,虽是不多,但最为养人。孙太医说了,如果继续这样进食的话,娘娘痊愈,指日可待。”抬起头,王喜的眼睛在闪闪发光,不难看出其中的喜悦和开心。要知道,这些日子因为这母子俩,整个后宫都处于一种风雨欲来的氛围之中。宋仁宗阴沉的脸,让后宫所有的人都不敢说话,走路都轻飘飘的,生怕哪里不对触怒了这位在爆发边缘的皇帝!现在好了,太后娘娘已经吃饭了,这就证明母子两人已经开始缓和,无论对谁,这都是一个好消息!

“指日可待?指日可待就好啊!走,朕这就去瞧瞧!”因为刘太后吃饭的消息内心而喜悦的宋仁宗这时候已经忘记了那所谓的禁令,而是直接带着人打算跑到永寿宫去瞧瞧。但他没记住,不代表别人不清楚,这刚刚走下楼梯没几步,后边的陈林就跟了上来。

“官家,太后体弱,可能这个点儿已经乏累了,要不要奴婢前去通报一声?”弓着身跟在宋仁宗的身边,陈林把话说的十分委婉。他不说刘太后不一定会面见宋仁宗,而是讲太后身体不好,需要宋仁宗多多思虑一番。这话说的就很艺术了,至少没有当场打宋仁宗的大脸。

“你说得对,朕还是先同母后说一声比较好。”想起之前几次被拒之门外的经历,宋仁宗刚刚升起的心又降了回来,脚步也停住了。他的内心是很希望能去永寿宫看看从小照顾自己长大的女人现在怎么样?但现实就是,现在自己去也不一定会像以往一样被热情的接待。

“那奴婢就先去请示娘娘。待娘娘回话之后,奴婢再回来禀报官家。您觉得如何?”脑子稍稍一转,陈林觉得自己盘算的不错。这样既不伤皇帝的面子,也不上太后的脸面,宫里的宫人也能好过一些。

“那就这样吧!陈林,你年纪大了,就不必多跑了,让王喜去就行。王喜,你看看太后现在是否睡下?如果没有,马上回报,朕前去探望太后。”挥挥袖子,宋仁宗把刚刚到这里的王喜又赶了出去。而在王喜出去的时候,宋仁宗也开始忐忑起来。母后到底会不会见他?他应不应该现在和母后说娘亲的事?假如自己提议侧封娘亲为太妃,会不会伤到母后?

没错,就是太妃。大宋奉行儒学,“礼”之一字更是尤为重要。宋仁宗深知,如果册封李宸妃为太后,必将遭到群臣诘问,也会伤到太后的心。于是他就主动给自己的母亲降了一位,倒不是有亏待母亲的心,只是觉得凡事不应过于苛求。太后这样的尊位,那是先皇的皇后才应该有的,也是刘太后应得的,就算她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也一样。除此之外,当年的事还牵扯到太多的人,无论是先皇的冷眼旁观,还是妃子的落井下石,亦或是宫人的见风使舵,追究起来太多人都有错,还不如趁早放下,难得糊涂。至于那个为了保护自己而丧生的寇珠,为了保护母亲而死去的宫人,还是在宫中给立个牌位比较好。那都是救了自己和娘亲的人,生前不能得到应有的奖赏,死后也要让他们得到流芳百世的英名。

就这么在大殿中来回踱步,宋仁宗静静等待这王喜的回报。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王喜就再次的冲了回来,满头大汗却面目喜悦,明显就是刘太后应允的模样。

“怎么样?母后情况如何?她愿意见朕了?”还没等王喜跪下,宋仁宗就焦急的问了出来,可想而知,他内心是多么牵挂着刘太后。纵使他知道这个女人当初有杀了自己的心,纵使他知道这个女人害了自己的母亲流落在外那么多年,但他还是牵挂着这个女人,因为她对自己是真的好,而且是自己过去那么多年来的支柱和依靠。

“回官家,奴婢并没有见到娘娘,但郭总管说娘娘精神很好,现在还清醒着,心里也挂念着官家,想要同官家说说话。”王喜没敢虚报,他是真的没有见到刘太后,所以并不清楚刘太后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但他又不敢扫了皇上的兴致,只好把自己和郭槐的对话搬了出来。

“精神好就行啊!身体还可以再养,但精神却是怎么养也养不出来的!陈林,看来母后并没有怪朕,她还是很在乎朕的啊!”回头看着头发已经略微有些斑白的陈林,宋仁宗的表情中带着兴奋。感叹了一句之后,随即就命人准备御辇,在黑漆漆的夜里,直向永寿宫进发。

“娘娘,官家到了!”撩起寝室的帘子,郭槐静静的走了进来,而他的身后跟着的是有些忐忑的宋仁宗,虽然刚才兴奋的不能自已,但到了刘太后的面前,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是官家来了,郭槐,快给官家搬个椅子。”手轻轻抬起吩咐郭槐,那腕子在灯火的照耀下白皙的都快要透明起来,纤细的手腕好像看上去一下子就能折断,这让看过刘太后前后变化的宋仁宗不免有些心酸。

“母后,不用忙活了!儿臣就是来看看您。瞧着您气色渐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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