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福邸的时候,夕阳只剩下一点点边际的光亮,如海中游鱼,偶然翻滚起的橘色鳞光,暮色已模糊,渐渐平淡得没了色彩,有几颗发白的星星透出微弱的光亮,风徐徐送来一阵清凉,把白天的燥热散尽,使人感到分外的轻松爽快。

康熙光顾着追她,忘了给物业打电话,错过了时间,有家依然回不去,皛皛只好让他继续留宿。

他完全把她的家当成了自己的地盘,一点没客气,进屋换了拖鞋,就去了盥洗室,嚷嚷着要洗澡,这一身的脏,活像刚从建筑工地干完活回来,隐隐还散发着怪味,实在有损形象。

洗完澡,他一身清爽的出来,脸上还残留着沐浴后的热潮,不愧是混演艺圈的,护肤有道,俨然是苹果肌的状态。

皛皛换了家居服,躲在书房,用油笔在白板上,勾画着只有她自己才看得懂的符号。

他探了个脑袋进去,“晚上想吃什么?”

她咬着笔盖子,模糊的回道:“随便!”显然心思不在吃的上面。

康熙也没继续问,轻轻关上书房的门,跑去厨房做晚饭了。

她一天没吃东西,不能做太油腻的,还要好消化,扫描了一下脑子里的菜谱,结合冰箱里的食材,他就有了菜单。先做了杯热巧克力送到书房,随后是几个白嫩嫩的流沙奶黄包,特意做得很小,适合一口一个的尺寸,全手工,爱心牌。

皛皛忙着思考案子,抓到什么就往嘴里送,根本没注意吃得是什么,味觉倒是很诚实,不时让她咕哝着“好吃”两个字。

他继续在厨房忙活,表情愉悦,哼着小曲,显然十分享受这种当家庭煮夫的乐趣,芝麻和糯米蹲坐他身后,甩着大尾巴,眼睛发直的盯着料理台上的美食。

古来就有君子远庖厨的说法,言下之意就是:做饭就该是女人的活,不止要做好,还要端上桌摆好,男人只管吃就行了。

他却觉得男人有张嘴,女人也有张嘴,既然都要吃饭,干嘛非得女人做饭,男人下厨,有何不可?自己的女人自己养,天经地义。

他拿了调味碟,尝了尝咸淡,满意的点点头,关了火,一锅鲍鱼香菇鸡汤就出炉了。

皛皛从书房出来,老远就闻到了香味,刚吃过点心,不算太饿,仍被这香味勾得食指大动,瞅一眼厨房里的康熙,那画面美得就像是在拍电视广告,那堆本来不起眼的杂牌厨房电器,瞬间像是变成了高档货。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明星效应吧,相信他代言的产品一定都大卖。

康熙端着鸡汤摆到桌上,四菜一汤,有荤有素,颜色还特别漂亮,“去洗手,开饭了。”

她瞄了一眼墙上的钟,刚过八点,按照她的生活规律,晚上八点后,她很少吃东西,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洗了手。

“先喝汤。”

汤味浓郁,满是鸡的香味和鲍鱼的鲜甜,她由衷赞叹的他的手艺,让他留宿也不全是件坏事。

“这些食材哪来的?”她不记得自己有买过这些东西。

“我让海浪送来的,他很擅长挑食材。”只要他吩咐,就算千里之外,海浪也会送。

鲍鱼他早上就拿出来泡了,所以省了不少功夫。

皛皛记得海浪,他的高中同学,“我的老婆爱吃咸的”的店主。

“那你还自己下厨,让他送外卖不就行了?”她不止记得人,还记得他家的外卖服务。

他夹了一筷子百合炒西芹到她碗里,酸溜溜的说道:“你这是嫌我没他做得好吃?”

她连忙摇头,“我是觉得不用那么麻烦。”

“我都不觉得麻烦,你麻烦什么?你怎么老惦记着别人。”这女人吃个饭都要他心塞。

这下轮到她翻白眼了,有时候真琢磨不透他的思路,这话怎么听起来就像是在吃醋。

“好,你觉得不麻烦就行。”

相处了那么久,她学会了一件事,就是顺着他的意思走,撸顺了,他就会跟狗一样的乖。

噗!

果然像糯米。

康熙见她突然发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只见她嘴角边绽出两个小酒窝,花一样的美,情不自禁的跟着她笑了起来。

他笑得那么明朗、坦率,两只眼如两弯弦月,笑得灿烂辉煌,像在闪闪发光,好似有一种极为特别的魅力,看久了会拉不开眼,会盯着他目不转睛。

她目不转睛的都有些忘形了,却不自知。

康熙内心很是嘚瑟,自己整个人都是她的,还用这么盯着看吗,真想俯首在她唇上重重的啵一下,可惜以她的迟钝,如果不是自己发现喜欢他,根本没用。

他唇边撩起一弯暧昧的笑,等她睡了再好好亲她。

两人吃完饭,皛皛主动要求洗碗,却被他推出了厨房,只好闲闲的又回到书房,把资料整理一遍,消化了一会儿,她就拿了换洗的衣服进盥洗室洗澡。

出来的时候,康熙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得是纪实频道,茶几上有一壶茶,两只杯子。

这种感觉就像一对夫妻,她愣了愣,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怎么没把头发吹干?”

“有啊!”她有吹过,只是不喜欢吹得太干。

他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不吹干头发,容易有湿气。”

她在美国长大,觉得无所谓,但很奇怪,她却还是乖乖的在他身边坐下,任由他把自己的头发吹干,还梳得特别顺滑。

他把茶杯递给她,“大红袍!”

茶几上的茶壶,就是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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