皛皛是被滴落在额头的冷水弄醒的,起初意识不清,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浑身也燥热难忍,似体内有一把火在烧。(

她**了一声,想要张开眼睛,眼皮却像是有千斤重,怎么也张不开,混沌的意识里夹杂着父母捆着炸弹,安卉失踪,李善功和田茂礼被炸死的情景,这些画面交织在一起,轮番在她脑海里播放,刺激着她所有的神经。

她泪流满面,下意识环抱住自己,逼得她只能通过嘶喊来发泄心里的痛苦。

“不要……不要……不要死……”

“皛皛,你醒了?”

隐隐带着哭腔的声音突然窜入她的脑海……

谁?

“皛皛,你醒一醒,我是阿卉啊”

阿卉?

她努力集中意识去听那声音……

“皛皛,你醒一醒,你不要吓我”

是阿卉的声音

那声音在耳畔越来越清晰,她辨认无疑,阿卉就在她身边,她没有失踪,她还活着。

这个意念让她欣喜若狂,一定是梦,那些画面不过是梦而已,她缓缓张开眼,想要看清眼前的一切,但却看得模模糊糊的。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焦距渐渐汇聚到一点,将她眼前的迷雾逐渐驱散……

人影轮廓逐渐清晰起来……

“阿卉?”

“是我,是我”安卉的声音是喜极而泣的。

皛皛的意识还有些涣散,脑中好似有千万匹骏马踩踏而过似的,又疼,又晕眩,根本无法思考,她用力的甩了甩脑袋。

“你别动,你在发烧”

她浑身烫热,脸红的就像烫熟的虾子,因为高烧引起的脱水,唇皮干得都已起了皮,她舔了舔嘴皮子,觉得喉咙像是塞了一把沙子进去似的,一说话就觉得疼。

“渴……”

“口渴吗?你等着,我给你去找水”安卉听到后,立刻回头去找水。

一阵乒呤乓啷的响声过后,安卉双手掬了水过来,小心翼翼的往她嘴边倒。

那水并不好喝,有一股泥土的味道,但皛皛渴极了,顾不得那么多,急切的将它们吞下。

“别急,慢点喝”

水的冰凉让皛皛好受了些,她双目开始清明,眼前的人影轮廓也愈发清晰起来,她眨了眨眼,终是看清了眼前的人。

可眼前的人惨不忍睹,满脸血污,原本的细皮嫩肉,此刻布满了纵横相交的擦痕,有些还在流血,有些则已经结出了一层软而透明的血痂,嘴角也有伤口,头发散乱,还沾满了泥土,那还有平日的靓丽,活像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皛皛一骇,一把抓住她的手,“阿卉你的脸”

目光巡视过她的脸后,她的视线下意识的瞥向了她的身体,更是骇然。

安卉身上只有**,粉蓝色的**ba早已被泥水弄得脏物不堪,也毛了边,抽了丝,用了几年的抹布都要比它好看些,幸好是冬款,里头有海绵等填充物,还不至于破个洞,但磨得也差不多了,露在外头的肌肤也是伤痕累累,那凌乱的一道道大小不一颜色不同的伤痕血丝浸染,它们痕迹深浅不同,形状各异,在那些没受伤的细腻皮肤对比下,就像一幅画被稚子拿蜡笔乱涂一气,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最严重的是安卉的脚,那上头都是血污,有几只脚指甲已经翻了起来,皮肉模糊。

皛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忙稳定一下心神,眨眨眼睛,想去除掉这些进入脑海的画面。

这是梦,她一定是还没醒。

这哪里是安卉,这分明是个受尽折磨的血人。

她平复了一下加速的心跳,闭上眼,然后再次抬眼朝她身上望去,那些伤痕犹在,甚至比刚才看到的更清晰真实。

她呼吸急促,心跳也在加速,那些伤痕还在汩汩流血,隐隐的泛着疼痛。

“阿卉,阿卉”她慌乱的叫着挚友的名字,泪水忍不住往下落,“你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她知道自己必须做点别的,但注意力就是无法从这些纵横交错的伤口上移开,她想帮着止血,但却吓的无从下手。

“你先别管我,先顾着你自己,你正在发烧,赶紧躺好”

这时候皛皛哪顾得上自己,“医院,我得赶紧送你去医院。”

她意识虽已醒,但刺激有点大,脑中嗡嗡直响,想要爬起来,奈何四肢酸软无力,怎么也使不上劲。

“皛皛,你别再乱动了。”

“医院,我要送你去医院”

皛皛叫唤,拼命的想要爬起来,好不容易在安卉的搀扶下爬起来了,跌跌撞撞的想要辨明方向。

可眼前的一切却让她大惊失色。

这里是哪里?

眼前的地方是一个山洞,洞壁坑坑洼洼,有些许水渗透进洞壁一滴滴的落下,味道古怪,且非常潮湿,还有夹杂着一股干涸的血腥气味,整个空间十分昏暗,只有两边几盏油封闪着微弱的光,被风一吹,就摇摇晃晃的,看洞壁上长的苔藓种类,这里应该常年不见天日,连空气都是浑浊的,待久了,连呼吸都会不畅。

这里不光是潮湿和血的味道,还有一种死亡的气息。

皛皛惊愣的环视了一圈,然后就看到了一处光明,应该是洞口,她跑了过去,等近时,一排锈蚀的铁栏杆阻隔了去路,她恍然明白,这不仅仅是个山洞,还是一个牢狱。

她握住锈蚀的栏杆,用力摇晃,但它们纹丝不动。

“皛皛,别费力气了,这些栏杆早就卡死在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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