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喝了酒,楚修宁将车寄存在了餐馆,和路语茗打车回家。在车上不便多说,干脆在提早下了车,打算沿着路边向回走去。

别墅偏僻,深秋无月的夜,风呼呼作响,透着冰凉的气息。路灯昏暗,但头顶星空璀璨明亮。

路语茗抬起头看星空,感叹:“真好看。”

路语茗畏寒,围着厚厚的围巾,侧脸微仰,毛茸茸的绒线在风里微微摆动,挠着他的下巴。灯光映衬下,路语茗彷如求知少年般,天真可爱。

楚修宁把视线转过去,看满天繁星,笑道:“不如合唱一首小星星?”

“我还会唱其他歌的,你可以换一首的。”路语茗一边走,一边认真严肃地建议。

楚修宁一愣,立刻明白过来。

开始吉如对路语茗只唱了两首《小星星》耿耿于怀,成天在路语茗耳边碎碎念。后来过年,楚家两个宝贝整天缠着路语茗扮演舰长,怕也没少唱这首歌。

“楚琪琪和楚奕奕那两个家伙啊!”楚修宁安慰路语茗,“这两只在你面前已经很收敛。当年两个刚会说话,不知怎么迷上猫叫和狗吠。话多不说了,琪琪喵喵喵,奕奕汪汪汪,楚子凯只好把鱼和骨头寄养在别家,期望他们不要模仿。结果两只伤心不已,成天哇哇大哭。”

“那后来怎么办的?”路语茗好奇地问。

楚修宁回忆:“平常的小猫小狗的玩具都不行,后来楚子凯抓了祁燃来,做了两个会跑的模型。祁燃天生怵楚子凯,背后却向我抱怨。不过他欠虐,成品出来,自己感叹有压力就有动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了祁燃的生日发布会,楚修宁聊起从前的事情也变得自然。

路语茗眨眼,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你打算拿祁燃怎么办呢?”

楚修宁想了想说:“不知道。或许祁燃是因为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去世,缺乏安全感。总之他一直没有责任感,遇到问题就喜欢躲起来。但他今天去开新闻发布会,承认了之前的事,还帮罗糖掩饰。实在难得。坦诚和道歉都需要足够的勇气,他肯为华睿出面,我替他高兴。可是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说不定哪天真的遇到,还是会磨刀捅一下的。”

“嗯。”路语茗点头,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不说那个笨蛋了。你冷不冷?”楚修宁其实心情不错,笑起来的时候眼底都是暖色。

“不冷。”路语茗摇头,将左手伸进楚修宁的口袋里,握了握他的手。

十指相扣,体温在掌心交换,两人并肩同行,聊着琐碎的话题,丝毫不觉得无趣。

四周树影婆娑,楚修宁想起几个异国怪谈,于是讲起来。路语茗不是小女孩,自然不怕这些,听楚修宁讲生死幽冥的故事。有些故事竟然有自己经历的痕迹,反而专心致志,偶尔还提出不满。

路语茗边走边提出异议:“猫的通灵,更像是传声筒,或者说它是幽冥和人间的手机,它自己或许并不乐意。”

楚修宁觉得有趣,正点头。蓦然前方路口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过来。

这里恰好是一处斜坡,前方路口是台阶。两人同时止步,看向前方,猛地一声“噗通”,一个人影从高处跌下来,一声惨叫:“妈呀,这台阶什么时候被磕坏了,人要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下个台阶都踩空收个短信不明所以这特么地还让不让我活了!强迫症逼死人,台阶都挑倒霉的欺负,我踩我踩我踩死你个蠢货……”

这语速,这身形,这行动,不是祁燃是哪个?他和罗糖互殴,脑袋上的绷带还捆着,这么跌下来是在惨烈。

楚修宁吓了一跳,本能地向前夸了一步,又硬生生止住了。

祁燃已经爬起来,显然没注意到楚修宁和路语茗。他利落转身,几步跳回台阶上,踩了起来,边踩边絮叨:“我已经这么倒霉了当然不能友好的玩耍,早知现在何必当初,人蠢不能复生,让你白痴让你笨,活该没人理你被嫌弃……”

这自我总结真是合理又贴切。

楚修宁和路语茗对望一眼,楚修宁神色复杂。路语茗不动声色,只等着楚修宁行动。

果然,楚修宁想了片刻,恢复从容,拉着路语茗走上前去。两人静静地站在台阶下,看着祁燃发泄。

祁燃又是好一通絮絮叨叨,最终累了,重重哼了一声,才转过身去。接着他“啪”一下坐到了台阶上,这次自然不是因为踩空。

“呃,呵呵,咳咳。楚,楚修宁,小路……”祁燃结结巴巴,完全没了平时张口就来的废话,窘态十足。

楚修宁倒是平静地看着祁燃,很平常地开口:“你怎么来了?”

“嗯。”祁燃索性坐在台阶上,脑袋一时乱七八糟,懵懵懂懂想起来的借口,立刻卸下背包,递过去,“这个,这个是,那个剧本的,版权登记证明……全部的,全部的剧本。”

楚修宁看了看祁燃,接过背包:“我收到了。你可以回去了。背包明天我送到华睿去,你找祁叔叔要。”

祁燃“嗯嗯”了两声,没话找话说:“那什么,我下午是打的来的,忘了晚上这里没车回去。”

“江宛薇呢?”楚修宁知道祁天霸派了江宛薇盯着祁燃。说是盯着,其实就是照顾。

祁燃更憋屈了:“她气我开新闻发布会没告诉她,电话让我自由地享受步行。”

“新闻发布会我看了。楚子凯也告诉我,所有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楚修宁从容不迫,语气冷漠,“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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