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更早的时候起,修道院学校作为教育机构在欧洲各国发挥的光和热似乎就开始慢慢从鼎盛时期退为余烬了。这所学校除了相比各类初等教育学校拥有更长久的办学历史,以及时间累积下来的各种设施和名声之外,也就别无殊色了。学校的名字很普通,没有地名也没有圣徒或是捐助者的名字夹在里面,只是笼统的叫做女子修道院学校,它的地理位置也很普通,既不在荒野也不在深山,而是在一个交通便利的小镇上,临近一个著名的海滨度假城市。相较时下层出不穷的诸如伍德秀学校,琼斯秀学校之流,它并没有一个直观的一眼就能瞧出来的特别之处。

学校和修道院一样建在小镇西部边缘,临着一个小小的绿色山丘而建,山丘的背面还有一条水势平缓的杏穿起几个晶莹透彻的玄泊最终流向大海。那是一栋独立的建筑风格不太时髦的大房子,三层建筑造得有点像老式的旅店不太高却尽可能的铺展开来,窗子不少几乎朝南的房间个个都能透光,但是窗框开的都不太大,尽可能的节省一些窗户税。学校的外围原本围着一堵石头垒砌的墙,将庭院和小镇隔离开来,或是起到让学生更加宁静专心的作用,不过现在石墙已经不那么完整了,很多地方有了缺口和破损,仿佛四下敞着门而变成藤木环绕青苔渗入的带着古意的景色了。

校长玛利亚嬷嬷俨然也是隔壁修道院的执事修女,校长职位不过是上帝派给她的工作之一,而她的主要工作显然不是从事教育或是培育非神职人员。她除了在公众和社会面前对学校的一切事务承担责任以外,并不对学校的其他事物进行干涉,因此除了极为重要的诚之外。贝内特的三位秀可能也极少有机会见到她。

女子修道院学校的宿舍分配基本按照年龄来分配,较大的女孩和小女孩们以一定比例分配在同一个房间里,旨在善用同伴的力量给年幼的无知的孩子带去勇气和较为温和的规范要求。贝内特家的三位秀被分到了三楼的同一个房间,除了她们以外,那个房间还住着三个女孩。法国姑娘索菲亚·干白年纪和玛丽差不多大,比她们都要年长几岁的大姑娘叫菲奥娜·史密斯是个绸缎商的女儿,最后那个女孩叫做海伦,年纪不大却已经发过初愿,因此称呼她为海伦修女或是海伦见习修女便足够了。当然这些都是她们在房间里匆忙换衣服量尺寸的时候女仆告诉她们的,而要见到本人则可能要等到晚祷告之后。

初来乍到充其量只能算是旁观者,但是旁观者也没有轻省的余裕。玛丽她们被临时塞到一个低年级的班里,跟着上了一堂冗长又简单的算术课,还没挨到下课的时候她们已是疲惫不堪困顿之极了。莉迪亚感到饥饿而基蒂靠着玛丽几乎快要睡着了。女教师塞拉秀仿佛注意到了这一点,但是她没有打断上课停下来像个宠溺的母亲那样关怀她们的情况。这个学校的校规是仿照修女们严格艰苦的生活方式制定的,只是具体条款要宽松的多。由此可知,基于相同的节制忍耐的基本原则,不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这类的小事都不会成为中断上课的理由。不过下课的时候,那位女教师收拾好书本后在她们的座位前面停了下来。

“你们是新来的学生,”塞拉秀重复了一遍这个事实,“看起来起了个大早到现在还没有好好吃点东西。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吃些茶点。今天余下的课你们可以暂时先不去上,回你们的房间好好睡就一觉。明天开始我就不再姑息类似这样松懈的上课态度了。还有校服,尺寸已经给你们量过了吧?衣服要等一周之后才能做好,这段时间你们可以先穿自己的衣服,但是我不希望你们的衣服给其他学生带来麻烦。”

“什么意思?”莉迪亚大着胆子问道。

“禁止奇装异服和太过华贵的衣服,”苏望了望她,“放心吧,这两个问题都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你随便穿一件衣服都行。”

塞拉秀点点头:“干净整洁,素净一点的颜色。”

说着,她一手夹着教具一手牵起莉迪亚的手带她们穿过走廊上了楼梯,进入一间摆设朴素的客厅,这似乎是白天时较常使用的一个房间,因为壁炉的火恰到好处的燃烧着,不像是临时点燃的。

“坐下。”塞拉秀指着一张小圆桌,让她们围着它坐下。

“在这里等着。”她吩咐了一句便走了出去,不多时端着一小盘奶酪几片切得较厚的面包和一大壶香气稀薄的红茶回到客厅里,分量比照下午茶看起来要多出好些。

“吃吧。”她又做了一个指示,莉迪亚和基蒂居然完全照办了,一声不吭的吃起茶点来。苏怀疑,那位女教师即使把这个简单的指令再分为几个部分,小妹妹们也会亦步亦趋完全按照着指令来办。

塞拉秀满意的点点头,坐到离她们稍远的一点的位子避免更多的监察者的角色,端着杯子慢慢喝她自己的茶。

莉迪亚和基蒂第一次在如此压抑的令人胆怯的情况下喝了下午茶。她们一喝完茶就急切的想要离开这个客厅,但是她们不敢自己先提出道别,便挤眉弄眼的怂恿玛丽先站起来。谁料玛丽的态度比塞拉秀还要来的悠哉。她正巧坐在窗口,便把茶杯放在膝盖上,不慌不忙的从窗子望出去,俯视整个学校四周的景致。看起来她不过是无所事事的在椅子上坐着,而实际上,她正和苏分享着对这个学校的第一印象。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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