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圣国,宁王府。

楚燃将沈心妍扶好后,便躲到一边,等着门外的人进来。

将“公玉琉华”送到门口后,身后地一大推也嬉笑的离开了,只剩下假扮成宁王的六缺,呆呆的站在了门口,离开不是,进去也不是。

如果他贸然离开,只剩下新娘一人,似乎也不太合适;但如果他胆敢进去,和王妃独处一室,那就更不合适了。

一向行事果断的六缺,竟被这件事给难住了,在门口饶了好几圈之后,还是推门走了进去,无论如何,他总算要给沈心妍一个交代,不能这么就丢下她一个人!

六缺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一抬头,就看见了端坐在床边的新娘,手心顿时捏出一把冷汗,学着公玉琉华清冷的语气,淡淡道,“本王还有要事处理,你若是累了,就先行歇息吧……”

简简单的一句话,用尽了六缺所有的力气,逃也似的像门口走去,还未回过神来,忽感脖子一凉,有什么金属质感的东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一道低沉的声音如厉鬼般阴冷,使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刚刚说什么?有胆就再说一遍?”

六缺背对着来人,看不清身后之人的长相,还以为是王妃沈心妍,当下清了清嗓子,冷冰冰道,“听不懂本王说的话吗?本王还有要事处理,今晚王妃先行休息吧!”

万圣嫣微眯着眼,懒懒扫过他一头雪白色的长发,心头浮现一丝疑惑,但此刻也无心去探究,只是冷笑道,“你什么意思?”

万圣嫣冷冰冰的质问,传入六缺的耳中时,却成了吃醋的牢骚,不由得嘴角微微勾起,不屑道,“区区一个庶女,焉能配得上本王?一个王妃之位,已经是仁至义尽,休要再得寸进尺!”

六缺之所以敢放如此狠话,是想着主子要他冒充娶亲,必定对沈心妍厌恶到了极点,娶她过门,不过是为了皇上的命令,今后的沈心妍,也如同一件价值千金的花瓶,不过是摆设罢了!

“庶女?仁至义尽?得寸进尺?!”万圣嫣冷冷重复他所说的话,不由得咬牙切齿,沈心妍死的太过蹊跷,她被以为是公玉琉华所为,但公玉琉华如此奚落的言辞,显然是不愿与沈心妍洞房,那也就说明,他并不知道沈心妍死了!

不过,就算凶手不是他,她也不会放过这个qín_shòu的!

万圣嫣握紧了匕首,一点一点的向他的血肉推去,想要让他体验一下死亡的恐惧,但就在得逞之际,万圣嫣灵机一动,突然改变了主意,反手握着刀用刀柄将公玉琉华劈晕,然后在他身后狠狠踩了几脚,方才解恨的离开了。

她不杀他,并不是因为同情他,而是因为一旁的沈心妍,具体来说是沈心妍的身份。

死往往很简单,不就是一刀子的事,但活着却很难,处心积虑步步为营,沈心妍之死,明显是有人想要陷害公玉琉华,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我方的朋友,万圣嫣自不会蠢的去搅这场局,相反,她倒想看看,公玉琉华也如何解释沈心妍之死!

思及此,万圣嫣又在公玉琉华的脸上踩了几脚,心不在焉的她,并没有来得及看“公玉琉华”的长相,便急急地离开了房间。

按时间推算,凝碧应该早就赶到了柴房了,那火为什么还没有点起来?

万圣嫣虽有点担心,但还是选择相信凝碧的能力,眼见时候不早了,也该是时候履行承诺了,便又凭着依稀的记忆,向着素心阁走去。

明月当空,照亮了前方的路,迷糊了旧时的记忆,依稀的过往,就如同天边闪烁的繁星,忽明忽暗,明明近在眼前,却怎么也触摸不到。

她究竟遗忘了什么?

万圣嫣轻轻按着太阳穴,神思恍惚的向前方走去,脑中闪过一丝残缺的片段,好似在昭告着什么,又好似在警告着什么……

一路心不在焉的走着,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停在了素心阁的门口,等她伸手推开门,万千光芒一瞬间照眼而来,她看到珠帘躺着一名白衣男子,对她微微一笑,轻声道,“阿燃,你终于回来了……”

一瞬间,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却在下一秒,忘得干干净净……

万圣嫣上前一步,任风将门闭好,一步步的向白衣男子逼近,冰冷的目光盈满了杀气,低声道,“你刚刚唤我什么?”

公玉琉华微微一愣,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白衣女子,一模一样的面容,别无二处的眼神,除了他朝思暮想的夜楚燃,还会是别人吗?

摇曳的烛火中,一道白影飘然而来,好似乘奔御风,渡水凌波之势,犹如天外飞仙,绝境幽谷惊鸿,挑起万千明媚的春光,伴着无数的绯红的落花。

在他抬眼的一瞬间,兀自凝眸,清冷的眸,如深潭古井倒影的明月,幽光潋滟,却是深不可测难以揣摩,对视的刹那,恍如寒鸦惊落了繁华的梦,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缠绵又温柔的嗓音,低语道,“阿燃,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如斯绝美的容貌颠倒众生,低沉又哀伤的语气惹人沉醉,一声波光潋滟的清眸含情,直勾勾的看着她诉说着千般不舍,她本该为他着迷,为他沉沦,但在他抱住她的一瞬间,万圣嫣却飞快的闪到一边,紧紧捏住他的脖子,冷冷的注视着他,薄唇吐出毫无温度的字眼,警告道,“记住了,我叫万圣嫣,天下第一阁万金阁的阁主,不是你的什么阿燃,若是再敢乱叫的话,小心我掐断你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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