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清晨无风却是微凉,平静的水面上只有两条粗糙的小船。为了将大诚的魂魄送入水中,神棍阿宏不得不施展颇具危险性的手段——换魂。为表忠心,瓜头一再向阿宏叔保证,神棍阿宏虽然信任瓜头,然而阴鬼的事情不能完全打包票,必要的手段必须暗中准备起来。这不是他第一次遇到类似的情况,每每这时他都觉得自己很无耻,可是过往的例子的确出现过令人遗憾的情况,也只能压抑着心中的无奈做两手准备。

按照神棍阿宏的要求,大诚脱掉运动鞋和袜子,平躺在小船中。神棍阿宏在他的手心和脚心上各点一个红点,再用银针扎在红点上。尽管手法轻微,大诚还是觉得特别疼,好像比针灸更疼。神棍阿宏将写有瓜头生辰八字、卒亡年份的黄纸放在火里烧,将燃烧后的灰烬撒在瓜头的身上。大诚侧着脑袋好奇的看着,神奇的是,身为阴鬼的瓜头原本无法触碰任何阳世间的东西,黑色灰烬本应穿透身体落在船上,熟料经过阿宏叔的手段,竟然落在瓜头的身上。

瓜头同样倍感震惊,吓得不敢乱动,生怕耽误事情。神棍阿宏晃晃悠悠的凑到瓜头面前轻轻一吹,灰烬二次飞起,缓缓落下,原本站在船上的瓜头变成虚幻飘渺宛若不存在却又看得见的大诚,瓜头则进入大诚的身体,仰面看着清晨单薄的天色。

神棍阿宏目视缓缓散落的灰烬,说道:“你们俩都别说话,把气息调匀了。诚诚,你现在是魂魄的状态,也可以说你现在是个鬼,你会很不适应,但是别害怕,一会儿就没事了。瓜头,虽说你之前在大诚的身体里待过,但那毕竟是鬼上身,和现在完全不一样,你已经几十年没有做人,尽管曾经是人,可也已经不习惯了,会有很难受的感觉,但相信我,一会儿也能没事的。”

瓜头占据大诚的身体,感受着难以言喻的别扭感,完全不像附身那般轻松自在。神棍阿宏在大诚的额头上又点一个红点,扎进银针,以稳固瓜头的灵魂,而后来到大诚魂魄面前,憨傻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诚一下子没了主意,颤巍巍的说道:“阿宏叔,我这次可是害怕了…”

神棍阿宏平和的说道:“别怕,有我在呢,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我感受不到自己的重量,感受不到温度,但是我觉得自己更加自由,好像可以做很多以前做不了的事,但又不知道会是什么事。”

神棍阿宏说道:“你现在是个魂魄,这些感觉都是正常的,再过一会儿你就知道如何对待新的身份了。不过咱们没有太多时间,也没有必要让你习惯做鬼的感觉,现在就去见石棺吧,或许你也会见到河神,这次阿宏叔只能帮你到这里,剩下的事情得看你自己。”

“阿宏叔,我还是害怕…”大诚委屈的说道,仿佛自己的胆小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情。神棍阿宏说道:“你能扛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很勇敢了,要知道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正视这件事情的。”

大诚憨憨的点点头,躺在船上的瓜头说道:“诚诚,你别担心我会霸占你的身体,我只会好好的保护你的身体,河神很慈祥,一点也不吓人,你别害怕。”

大诚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瓜头进入自己的身体后有可能彻底霸占,他自己则会一直是个孤魂野鬼的模样。可是大诚一点也不担心,说道:“唔,我怎么会担心那些事情呢,你好好的歇着,等我回来,咱俩接着玩游戏。”

始终不说话的小老儿一改往日的单纯可爱,表现出大人一般严肃的表情,平静的指着大诚的魂魄。大诚半蹲下身子,小老儿的手指轻轻点在额头上,大诚惊讶的发现,尽管自己是个鬼,可是小老儿还是轻而易举的摸到了他。即便知道小老儿不一般,大诚还是惊讶的看向阿宏叔,神棍阿宏示意他别多说话,只管进入河水之中。

4

大诚并没有因为水牢灾的影响而限制了游泳的本事,他甚至还很会戏水。可是这一次落入水中却和以往完全不同,没有溅起任何水花,没有一丁点湿润的感觉,河面好像是一面镜子,没有半点涟漪,自己憨壮魁梧的身体也不再是任何负担,犹如穿透镜面的一道光影,直直向河水深处飘去。

毫无意外的,大诚没有窒息的感觉,也没有《海底总动员》那种在水里看东西的感觉。经过漫长且无法自主移动的飘荡过后,随着双脚重新站在地上,大诚宛若乘坐过山车一般悬着的心才算踏实下来。在一片混浊的环境中,一位老人拄着巨大的拐杖,不远不近的站在一条小路的尽头,大诚意识到这位可能就是河神,赶忙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憨憨的站在河神面前,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河神慈祥的笑道:“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你不害怕?”

大诚说道:“鬼都不怕,怎么会怕神呢?”

河神端详着大诚,说道:“你具有皎熊命催生之下一切的特征,这次过来是有什么话想问吗?”

“您不知道我为什么而来?”

河神努努嘴,说道:“我怎么可能知道每一件事呢?”

“可是您出现在这里,难道不是来接我的吗?”

河神说道:“也许这样说会让你觉得飘飘然,然而你要知道自己的皎熊命有多么重要,我感受到皎熊命的出现,自然要前来一探究竟。”

“皎熊命这么厉害啊,还能请您过来。”大诚惊呼道。

河神微微一笑,说道:“皎熊命当然厉害,我怕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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