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头痛地瞪一眼女儿,站起身:“鱼儿,注意你的身份!”

“娘,我这是替你和爹爹教训不规矩的女儿,再说,我是嫡姐,妹妹做错了事,不可以教教她吗?”沈沉鱼理直气壮地道,她知道,她娘一向宠着她,而且,这种情况,她替她出面最合适不过,爹爹态度模棱两可,作为主母,罚轻了不够,重了让人戳脊梁骨,她出面,就算罚重了,爹爹最多训斥几句,却不会因此跟母亲生了隙。

母女俩自然是心领神会,崔氏搭手捂着头,踉跄了一步。

“唉,我不管了,你好好说两句就是,我先去躺一会儿,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立即便有见机的心腹丫鬟过来扶着她,步伐不稳地离开了膳厅。

沈沉鱼见崔氏一走,便没了顾忌,瞧四周立着的丫鬟一个个没动,当即一股无名火窜起来。

“混账东西,去叫管家来,将这个不知检点的女人拖出去,好好教训教训,别让人在背后指着我们的鼻子骂!”沈沉鱼勃然大怒,拍着桌子叫道。

一旁伺候的丫鬟面面相觑,想要上前,却被沈倾城冷然的目光一扫,不自觉地就瑟缩了一下,刚抬起的腿就退了回去。

沈倾城嘴角微倾,软软地吐出一句话:“二姐姐真威风啊,这次妹妹我出去看到一些以前不曾看到的人和事,二姐姐这般的最多,现在再次看到,真是亲切啊!”

“你什么意思?”沈沉鱼戒备地看着她,这个她一向看不上的庶女,最近似乎有些不同了,之前逃婚的事情暂且不论,她此刻状似不经意地看她,嘴角还带着笑,但眼里那抹寒光像是长了刺,刺得她后背生疼。

“二姐姐不懂啊?也是,我就说白一点吧。”她唇角又弯起一些,好心替她解释,“我隔壁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说话嗓门跟姐姐你一样大,她老伴儿说她就是山里的老虎,但她对人却极好,我看到你这样,立即就想到她,嗯,还真像!”

沈沉鱼气得胸脯一鼓一鼓的,咬牙切齿地吼:“沈——倾——城!”

沈倾城掏掏耳朵,“我错了,二姐姐你比那婆婆更厉害,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啊——”沈沉鱼受不了了,一把将桌上还来不及收拾的碗筷囫囵一扫,哗啦啦,她面前一片狼藉,汤水滴滴答答流下来,十分有节奏,就跟她的心跳一个频率。

“二小姐,今天是除夕,摔碎碗盘不吉利的,快收拾了吧,不然老爷……”三姨娘冷眼看着这一切,凉凉地来了一句。

“你算什么东西?半奴半主的东西,也配在我跟前指手画脚?”沈沉鱼勃然大怒。

“二小姐……”三姨娘用手捂了唇,不敢置信地望着她,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

“怎么,我说错了吗?你今天是不是要替这个小践人开脱?告诉你,就是闹到爹爹面前,也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三姨娘试图站起来,被沈沉鱼那凶狠的样子一吓,脚勾到椅子,一下子没站稳,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姨娘,你没事吧?”一个小小的身子跑过来,靠在她身侧,三姨娘一把抱住,痛哭出声:“二少爷,你快些长大吧,姨娘只有你了,呜呜……”

“姨娘别哭,宇儿告诉爹爹去!”小小的沈靖宇仇恨地看向居高临下的沈沉鱼,握起了拳头。

“好了,先去拿点药油搽一下吧,别肿了!”沈倾城觉得,三姨娘也是替她解了围,提醒道。

“哦,是,奴婢立即就去!”三姨娘身边的丫鬟珑儿立即溜了出去。

沈沉鱼被三姨娘这一手吓住了,她旁边的沈落雁先反应过来,珑儿已经跑出好远,她大喊一声:“你站住!”珑儿一个转身就不见了踪影,只好急得直跺脚。

“二姐姐,还要打妹妹吗?不打我就回去了,天怪冷的!”沈倾城问,一脸淡然。

沈沉鱼这下更是激怒了,指着身旁两个自己的贴身丫鬟:“你们两个亲自去,不等打板子了,掌嘴二十,让她目无尊长,我看她敢对我怎么样!”

春兰秋菊是她的心腹丫鬟,立马照办,上前就要去拉沈倾城,浣纱也是忠心之人,双溪和浣秋感念沈倾城的救命之恩,三人一起挡在前面,二婢根本近不得身。

氏鱼眼的妹。“还不将她们拉开?你们都是死人吗?”沈沉鱼此时嫡女的权威受到挑战,早已将沈伯陶和崔氏放到一旁,下定决心要教训一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庶妹。

沈倾城表情波澜不惊,她的身边不是没人。双方僵持不下,很快口角升级,春兰秋菊跟浣纱浣秋等人厮打起来,你揪我的头发,我拧你的肉,不可开交。

“住手!”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一声惊雷乍起,纠缠中的双方反射性地停下手来,不约而同地望向声音来处。

“怎么了?”崔氏比沈伯陶落后一步,站在门外,惊愕至极。

“老爷……”一声弱弱的轻唤,带着哭腔,沈伯陶皱眉跨进门,就见三姨娘霍咏诗坐在地上,庶子沈靖宇抱着她,神情如小鸡护雏一般戒备。

“咏诗,你怎么了?”他伸手扶她起来,大概是腿麻了,霍咏诗站不稳,一下子倒在他的怀里。

沈伯陶表情一僵,将她扶好坐在椅子上,才在膳厅扫视了一圈,声音中带了怒气:“到底怎么回事?我这个一家之主还在这里呢!”

沈沉鱼咬咬唇,担忧地看想崔氏,崔氏恨铁不成钢地狠瞪了她一眼。沈倾城淡然一笑,福了福身道:“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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