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淀!对,我现在需要时间、实力、智慧上的沉淀,否则现在即便我能安然回到未央国,安然出现在贝安泽、柳相、楼南星或者向晋的面前,等待着我的,恐怕还是一败涂地。

日出之前,封川的脑袋越来越清醒,既然睡不着,那干脆就不去睡了。封川将身体靠在墙壁上,滚滚源气,欢快地流向墨色徽章之中。此刻,封川多么希望小妖精能飞出来陪自己玩耍一番,但事与愿违,九层宝塔里的小妖精实在损耗太大,短时间内肯定还无法恢复。

清晨时分,小洛走向羊圈的时候,远远就看到封川的身影,他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前去,不好意思地赔笑道:“一万,让你久等了,实在是我不该。”

封川淡然道:“没关系啊,昨天你等我,今天我等你,谁早一点或者谁晚一点都是很正常的现象,不存在什么该与不该。对了,我们现在都是放羊的,为什么你有赶羊鞭,我没有?”

“你也有,昨天就有了,是我忘记给你啦!”小洛变戏法似的从后腰后拿出根赶羊鞭。

封川咧嘴一笑,这个小家伙,竟然连赶羊鞭都忘了给我。也不晓得他每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样的事情,或许全被怎样避免挨骂;怎样讨好别人之类的念头占据了吧。

由于已经知晓赶着黑色贝康羊的那两个家伙会去哪里,所以封川和小洛选了另一个完全不相干的方向。昨天那两个家伙确实比较讨嫌,所以现在离他们越远就越好。

两人走着走着,到了一个舒缓的坡地,坡地上布满鲜嫩的肥草,离得不远的地方还有条静静流淌的小溪。这样的环境无疑是贝康羊的乐园,它们发出咩咩的叫声,吃上几口又赶紧换个地儿,不停地在草原上撒欢。

小洛说贝康岛上的很多物种生命力都特别强,比如草原上的草,生长速度很快,而且就算草根被黑羊吃掉,过不了一年半载,就会有新的草籽在原来同样的位置生根发芽。

封川点点头,问小洛今天要不要跟自己一起进行修炼,小洛推说不用,你好好修炼,我负责看羊,这样的分工挺好。封川说你不用客气,咱们已经商量好,我负责教你,你不要不好意思,也不要有别的什么思想上的包袱。但小洛还是止不住地摇头,他一边摇头一边笑,见小洛的态度似乎比较坚决,封川便没有继续说什么。

他找了个距羊群稍远的地方,摆开架势。小洛望着封川的背影,眼神里出现了深深的向往及淡淡的哀伤。小洛并非不想修炼,相反他非常羡慕,但非常羡慕的同时,他的心里又有非常的自卑,他之所以拒绝封川的热心肠,原因其实很简单……

因为在小洛看来,封川几乎算整个阮家堡、整个贝康岛、甚至整个世界上唯一认可自己的人了,他自卑,他不敢跟封川一起修炼,他害怕自己失去封川的认可,他害怕封川最后也冷冷地对他丢出那样两个字:废物。

酣畅淋漓地修炼了整个上午,封川坐在铺满青草的坡地上,啃着难以下咽的干粮。小洛怯生生地问封川:“你觉得以你的实力,可以在极乐沙场冲到第几重?”

封川眼神闪烁地问:“这我就不知道了,我都不清楚极乐沙场到底分成哪几重。”

小洛点头道:“也对哦,你从大陆那边过来的,才过来没两天的时间,不知道很正常。”

接下来五分钟时间,两人各自嚼着干粮,没有发出别的声音。封川突然想起什么,他转而问小洛:“听说你从婴儿时代开始就在这阮家堡了,你可知杨姗姗的父亲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我隐约觉得,阮家堡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

小洛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他似乎挺喜欢封川问他问题,因为有问题问他,就代表着他有存在的意义。擦了擦嘴边的干粮碎屑,小洛滔滔不绝地说道:“杨姗姗的父亲名叫阮元亨,我也许曾经见过他,但我那时年纪还太小,完全不记得了。反正阮家堡以前的奴隶们,都很推崇阮元亨,因为他体恤奴隶,同时为人刚正不阿,赏罚分明,是个难得的好主人。”

“阮元亨是阮老爷子最小的儿子,也是阮老爷子最器重的一个儿子,他文武双全,被很多人视为阮家的希望。但是,八年前发生的意外彻底改变了这一切。当时,贝康岛陷入混战之中,南部、中部、北部各自为敌,由于兵源不足,南部联盟就在各处征兵,像阮家这样的大家族就必须响应号召,派人参战,而且不仅要派出奴隶,还得派出三位阮家人统兵。”

“征召令一出,除了阮元亨之外,阮家再无其他人敢上战场。于是阮元亨独自带着奴隶们出战,且屡立战功。最开始南部联盟不想坏了规矩,执意要让阮家再来两人,但后来念在阮元亨英勇,便破例不再向阮家发放征召令。我听他们说,战场上的阮元亨能够以一敌百,带领着奴隶组成的军队大杀四方,南部联盟为此也大力嘉奖阮家,阮家声誉达到顶峰。”

“不过,半年以后,也就是在三方混战结束前不久,阮元亨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突然脱离了南部联盟,但他在半路上就被中部联盟截获,由于当时南部、中部、北部三大联盟其实已经达成停战协议,因此中部联盟在南部联盟的暗示之下,当天就将阮元亨处决。并且将阮元亨的尸首挂在最高的旗杆之上,任凭日晒雨淋,渐渐风干。”

听到这里,封川赫然联想起杨姗姗,难怪自己初到阮家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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