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这么救她,你这么救完了,她还得用同样的方法把你救出来。”莫愁咽了口吐沫,声音有点涩。
“什么意思?”帝君泪眼婆娑地看着依然沉睡的小仙子。
“她身中寒毒,我们自是要想办法救她。”莫愁又道,“可你?自昆仑一战,火灵一魄逃入下界。六界又要重燃战火,大家还等着你去救呢。”
“办法?可还有什么办法救她?”息城抬眸眼神幽幽地看着众仙。
“……”众人面面相觑皆摇头。
“如果有好法子,她也不用舍了自己来救我。”这里的老神仙唯有雨神是刚来的,息城又望向雨神,“老仙君可有办法?”
“法子倒是有一个,姑且一试吧!”雨神叹了口气。
“真的吗?”他蹭一下站起身,灼灼目光刺得雨神垂下眼帘,“帝君,小神请借帝君的永夜剑一用。”
“永夜?”息城唤出永夜剑。
永夜是他用北溟海底玄冰炼就,不过是寻常防身的武器,不知与救花盈有何关系。
见他疑惑,雨神便道:“帝君可知这永夜的妙处?”
“愿闻其详。”
“永夜之威不在其锋,而在其寒。寻常之寒铸寻常之剑,如将这玄冰之寒铸入永夜剑,恐怕这剑在六界将难逢敌手。”
“那就让息城来铸这剑!”息城抖了抖手中的永夜。
“帝君,且慢。”
陆吾将军上前拦住了他,老神仙对他拱了拱手道,“帝君,若要解青城体内的寒毒,需用真身突破她的结界,对其真身施法才可。只有血脉相连者结界才能相通,还是让小神先试上一试吧。”
“也好!”息城点头。
上神的结界,确实不好破。
若不是他几千年前就将这小露珠放于元神中温养,否则,现在是任谁都入不了他的结界。
青城与陆吾将军父女一脉,结界的排斥便没那么强,是以陆吾将军很轻松地就进入了她的体内。
所有的人都在那看着,青城身上的冰霜一点一点褪去。
约摸半天的功夫,陆吾将军才施法完毕,当他的真身归位之时,所有人再次震惊了。
十几万年道行的陆吾将军已须发皆白,修为几乎散尽。
“这……为什么会这样?”看陆吾将军如此,息城也吃惊不小。
“帝君有所不知,与玄冰寒气同时注入剑中的还有御剑之人的修为。”
陆吾将军沙哑着嗓子冲他一笑,随着又掩口闷咳了一声。再抬头时,只剩了唇角隐隐的一丝血迹。
“老仙君。”陆吾将军身形一抖,魔君忙上前扶住了他。
“帝君,永夜。”陆吾将军面色苍白,想把剑呈给息城,却又觉那剑重如千钧,墨色的剑身放着森然寒光从陆吾将军手中滑落。
为了他这个小女儿,他修为散尽,连带着内丹仙元也受了很重的损伤。
“夫人,我们的女儿体内已经没有寒毒了。”作为父亲,他这一生最骄傲的事就是有了这个聪明又乖巧的女儿,他为自己保护了女儿而高兴。
“夫君,莫要再说话!快把这个丹丸服下。”雨神一手扶住自己的夫君,一手拿了一颗仙丹放入陆吾将军口中。
雨神把陆吾将军扶坐在一旁休息,又过来给女儿把了把脉,又探了探她的元神,面色依然凝重。
她的女儿体内寒毒已解,可是,为什么还是昏迷不醒?
入夜时分,折腾了几天的众仙都暂时退下了。青城被留在了息城的寝殿,他要亲自照看这个小丫头。
雨神和陆吾将军什么也没说。他们知道他的脾性,知道他在北溟海底煎熬了几千年,他们也知道他因何成了这九重天上最孤独的神。
这世间唯“情”之一字最难堪破。他们避了几千年,最终他们的女儿还是进了北辰宫。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寝殿里只剩下息城和榻上那个依然在沉睡的女子。
夜明珠将寝殿照得通亮,他坐在榻前,握着她的小着她那藏在记忆深处的老故事。
记忆的深处,一个小小少年正在给一颗小露珠度灵力;星光闪耀下,一个小女孩向他奔去……
天雷阵阵,那小少年站在海棠树下,一道天雷劈下,他口吐鲜血。他身旁那个小女孩哭喊着向他扑去,他冲她喊道,不要过来……
小女孩和那个白衣少年,依偎在碧潭边。他给她讲故事,而她?
则听得眉飞色舞……头上月转星移,身畔流萤飞舞,如梦似幻。
……
当年,她出生不久,雨神便带她隐居到了昆仑之西的别有洞天。那些时日,他正在北溟海底生不如死。
别有洞天的桃林里,一个小女孩正在花丛里跑着跳着笑着;一个小小少女躺在桃树下睡着,桃花片片落满她的衣衫;夕阳西下,她摘了桃花送给她娘泡酒,摘了一筐又一筐……
直到有一天,她被她娘扔出别有洞天。她站在含光山上说:“这山就叫青城山!这塔,还是锁妖塔!”
塔里走出一只小白猫,那猫看着她呆住了。
再后来,她去了北溟。
那个夜晚,海棠树下,他倚着星星睡去,她对着他的脸一阵揉捏,他却拉着她的手唤了一声“盈儿”。
再后来,她成了北辰宫的小仙侍。她一个人烧了她的竹林,还烧了他的膳房。还给他讲他那些道听途说的八卦故事。
那时候的小丫头无忧无虑。
笑起来像一道光。
她成了这北辰宫里唯一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