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雷妆无话可说。他知道他只有先把眼下的局面支撑下去,才会有更多的无话可说。这是他期望的。

过去都是历史,而历史是力量。泡沫中的人,看着都是自由的,自己做主做了这做了那,但也是被力量支配着的,他们不知道自由被锁定了才叫做自由。

我恨我爱,能让你感觉到恨和爱,把装好了递给你,这比你的力量还要力量。

长发披面染上了悲凉和无奈的风味。总角初见的人已经长大,见了其实也没有多少次,相知甚深不如不见,一见二见三见如果没有歇斯底里的缠绵,又何必见。人们一直在圣者和魔者之间拿不定主意,圣者没有魔意就不是圣者,魔者衣冠楚楚、高冕宽带,他还是魔者。

效仿如果是不得已的效仿,只能以悲剧收场。

青发似林,青青的少年青青的头发,在今日也在往昔,往昔就是今日,今日是曾经的往昔。未来?你不要睥睨左右,一脸的漠然,我知道你的底细,你是往昔也是今日。等时光把你串在链子上,也是奴仆和婢女的姿态,那时都是私人。

私人就是属于的人,从属的人,我们是我们自己,但已经不全部或仅仅是我们自己。

这就功力大进了?约瑟云山雾罩,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支起一个兜头,苫子一样地遮住天空往下掉落的滚烫雨水,如一件小屋。

不类常人就是不是排着队待宰的任何一个人,走在生死的路上却想着超脱生死的办法,不管成熟不成熟,脸上的认真神情看着就可爱。

现在约瑟也想要把这个局面支撑下去,小看了长发披面竟然有这么多的应用。三人行也是应该没有变化的,据他所知就是明明的六个变化,白蓝红黑紫橙,现在却起了变化,或者白蓝红黑紫循环,或者跳跃着改变,一会儿红一会儿紫的,故意闪人的眼睛。

如果是平手,那就是贵雷妆胜了,他是被挑战的一方;自己胜了,才说得过去,只是对付一个初出茅庐的新手,胜之不武也得胜;自己不可能败的,这种情况在传说里才有,即使对方再妖孽。

节奏却不由自己掌握,这是担心的地方。

要知任何的格斗,不管用力、用气,用心、用法,用幻身,节奏是其中的灵魂。入我彀中,而不是我漂泊无定,进入我的圈子,而不是我随波飘摇。现在贵雷妆掌握了主动,这不是好的征兆,就算他现在看起来呆头呆脑。

几次突破,几次冒险,现在约瑟的肩头已经受伤,衡拳也减少了威力,但自己服不下这口气。“百镝花烂漫,猱身似无间。”事情都要有个结果,但自己想要的结果不要距离自己太远。

想起了这句诗句,约瑟非常的受感动。

镝不是专指箭头,也是马脖子下面的铃铛,镝镝镝,镝镝镝,沉闷的声音已经来到了面前。马来了箭也就来了,猱身钻入马腹或者左右闪躲,猿猴一样敏捷,对方掣马,问,君有余辜?

辜的意思是你还有什么可想的,还有什么依仗的,拿出来便是。

无辜无辜,有辜有辜,辜负辜负,是这时候的回答。场面话和事实隔着距离,也和眼前的场景不搭界。在广漠的原野上,一群马奔腾而去又奔腾而来,像一片云。

除了在洞殿内修行,他最喜欢去的地方是草原。白云皑皑的低低的,棉絮一样能扯开,又轻纱一样飘逸。草地像做梦一样无边无际,好像在这真实的一层之外还有三层,一层飞到天上,一层飞到地下,一层飞进了自己的意识之中。

草原是令人爱慕的地方,能让自己迷失和走丢,甚至这是天堂的底色。

不是冷清清的宫殿和廊柱,若有若无的铺在地上的云纱,没有烟火,只有果品和琼浆。他喜欢的天堂建在绿油油的草原上,云彩五颜六色,能慢慢地靠近人也能骤然飞得很远。墙角和有水池的地方不能半天看不见一个人,是生动的人,而不是一个灵魂被画了皮。

不喜欢那些亭台楼榭,如果可能,他喜欢要一个小山坡,在边缘上盖一间白墙黑瓦的圆房子。在草原上吟诗和练拳,睏了的时候倒头就睡。梦里回到人间,做一些必须要做的事情。人不知道自己是谁,人认为他们就是他们自己,这让他动起手来的时候没有一点顾虑。

第一次来华夏国。

没有让他失望,看到破也就知道了碎,他们可以媲美自己的那些祖宗,这里果真源远流长,传承从未断绝。一直躲着的悄么声的卜二般,看起来也绝不好对付,他表现出来一副很有底牌的样子。

总算捏到了贵雷妆这个软柿子,却不料想越捏越硬。

约瑟知道自己的的法偏于阴柔一脉,意识领域的功法都偏于阴柔,他不是说的这个,而是本质上的属性。他是从霜雪中走出来的人,其他见过的有些是火,有些是雷,有些人出现时烟尘过滚,各种灌木和树木杂糅穿插在一起,旋转和编织崩坏,也能见个枝叶葱茏。有的碧波荡漾,涟漪如阵,烟云覆盖了一切。

他一时间看还不出来贵雷妆属于哪一类,可能他还没有类。

自己好像很不干净,泥潭虽然闻不到腐沤的刺鼻气息,但样子不雅。滚水一浇,就像火里的泥浆,自己都要躲着点。贵雷妆没有避开自己的锋樱,他在刻苦地拿自己来练习。

他是站在自己头发上的人。

头发是一片陆地,也是一池子水,他站立其上。三人行定住地盘,总角初见总是奶声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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