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午。

家里和工地两头都不见小白。

从二十八楼下来,寻到这幢楼的十三层,小白软绵绵地躺在楼梯的过道里,已经没有

了呼吸。饭盒滚倒在一边,父亲忽然感到空气很凉。

明知无望了,也得赶紧送医院,就近的第八人民医院。

检验的结果是疲劳过度而猝死。

疲劳过度?

是疲劳过度?

怎么就疲劳过度了?

从六路公交车上的录像看起来,还是好好地,她在大白楼下车,后面还跟着一个染成白发的年轻人。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从下车到进入工地,到发现,中间是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

两个小时就累着了?

“湖”的边上有一排两层的组装工房,专事做饭的秦大嫂回忆说,那个丫头和那个白发人曾经说过话。满头白发总是显着有些怪异,就多看了两眼。

没有什么不正常。

后来白发人划着船在湖里逗留了很久,等丈夫和工友们来开饭的时候还在那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大约是工人午饭后又去上工,自己忙着拾掇餐具那会儿。

小白的父母灯也不点,一个抱着头龟缩在在破旧的沙发一角上,一个坐在餐桌边,痴痴看着桌子上的饭菜,两天前的。

从泰成往西再往北,有一座西湖。

水域早就有了,“西湖”的叫法才开始不久,听说是五一开放的,就是原来的天平湖。有着号称亚洲第一的喷泉,景色绮丽,很吸引了一些游人。

内里的一些设施正在收尾,房车的投入方便了顾客。

房车两类,一类是固定的,当个房子用,流连忘返和借机换个环境的一家人和情侣晚上就住在上面。天光水光,花繁树茂,令人耳目一新,心也一新。

一类是租用下来可以开着到处跑的,住宿和观光两不误。

就有这么一家子人来凑热闹,五口,奶奶、父母和一双儿女,先围着西湖转了一个大大的圈,后来偶有所动就打算去另一个景区“天鹅湖”看看。

导航是导航,但下车问问路更实在一些。

在目击者的眼中,指路的是一个满头白发的人。白发很长,但神情很亲切,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来。

后来,房车上路了,但在未久就疯狂了似的,直直开着,冲入了湖水之中。

一家五口全部殒命。

打捞上来后,首先检查车辆,没有故障。清理和保养了之后,还能接着开,已投入使用。其次是人,当事人已不能开口说话,就得向着外围调查,白发人再一次进入人们的视野。

总会有警方人员会把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看的,侦缉中队长梁弓良就是其中之一。

是有些不明不白,但小白那边看起来毫无症状,就是猝死。这一家五口,很明显地就像是故意的自杀溺水。

白发人的出现也许只是巧合。

“可以调查,但不列入工作。”副局萧公轩对坐在桌子另一边的梁队长说:“两件事情已经有了商议,溺水一事旅游方进行了赔偿,小白那丫头,毕竟在工地出的事情,建筑和开放商也拿出了相应的补助。”

指指桌面上的一沓协议。

“这是结果。如果你一力坚持,局里不反对,但这不是工作。意思是在完成日常工作和急难险重任务后,可以相应地进行调查,但只局限在你们侦缉队。”

“有进展或者情况,自然可以回报,到时候可以再议。”

梁队长服从了这个决定,毕竟要以大局为重。

私下里,他只找了侦员老刘,把局里的意思和个人的意思和盘托出,点上一支烟,“以病休的名义给你三个月的假期,找到白发人,然后盯紧他,只向我负责。”

刘振奎已经年过半百,所以老成持重,有些圆滑的一张脸,眉不浓眼不大,普普通通,真好合适追踪。再说他身体也的确有点问题,这次安排他这件事情,也有照顾的意思在里面。

“队长放心,我明白。”

他明白,队长这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想法,不向外扩散。有情况就及时汇报,没有情况就当自己是休假好了。

一定要先找到白发人,有没有情况都零零碎碎地回报一些,证明自己没有闲着。

既然不是工作,就得利用自己的一些老关系了。这是队长把这件事情交代给他的真实原因。

要查一个人并不困难。

三天后,白发人就走入了刘振奎的视野。

泰成西侧有一座山叫卧虎山,卧虎山被人们记得是因为山顶上的一座高塔,万米高速公路纪念塔。

卧虎,顾名思义,山不高,但塔很高。

似乎是两根水泥梯子支起来的,顶部一个圆球,可以瞭望,一览众山小,再上是尖尖的装饰和避雷针。

底部有缆绳可以吊起的升降装置。

但常年门不开。

已经废弃,去往山顶两侧的电线已经老化,路灯从来没有亮过。

层层石板铺就的石缝中和护栏石的夹缝中有杂草窜起来,枯黄,带着一些晦暗和萧条。

山下有一片广场。

原先这里是驾校所在地,后来又成了六路车的停车场和始发地。

一早一晚,伴随着音乐有一群人在这里练武和跳舞。

白发人是其中之一。

这真的是那个白发人?

对比他人口中描述的白发人,这一个更老一些,绝对五十冒头了,和自己差不多。最多一米七,很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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