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姐姐帮我们顺利地订到了去北京的火车票,我们三个男孩因为主要是出去玩,轻装简行,而且统一了服装。

那年非常流行的装束是各种雪花牛仔,腋下和袖子宽宽的蝙蝠衫,各种明亮颜色的萝卜裤,女孩还有一种紧紧裹在腿上的健美裤,白色的坡跟护士鞋。男孩脚上配一种高帮板鞋,鞋子一面是红色,一面是黑色。

流行源于当时上映的一部美国歌舞片《霹雳舞》,那个夏天满街都是霹雳舞小子,学太空人走步,模拟擦玻璃的动作。

记得工人文化宫里面还出现了一家“太空舞厅”,与原来的“大美舞厅”分庭抗礼。“大美”舞厅还是侧重于交谊舞,60后在八零年代开始的朦胧诗熏陶下比较文艺。

而“太空舞厅”就主攻霹雳舞,迪斯科,吸引了当时清纯激情的70后。

深夜,我们三个时尚少年登上了去往北京的列车,美梦成真了。我们激动了一路,晚上也没啥困意。说实话那个年代的硬座车也不会给你多安逸的睡觉机会。

一个小小的茶几,摆着面对面六七个人的茶杯,饭盒,西瓜,啤酒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想在小桌板上趴一会,得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推一边,因为桌板太小,不小心就掉地下了。

还好,美东姐姐帮我们买的三张票里面,有两张是面对面靠窗的座位,可以让我们三个轮流趴在小桌板上眯一会。这应该是姐姐的细心安排。

我们轮着眯了一觉,很快就在火车轮子“咣当、咣当”的行进中迎来了朝阳。天渐渐亮起来,金黄色的阳光,从右侧的车窗洒进来,明亮了车厢,唤醒了睡得东倒西歪的旅客们。

外面的田野在一方一方地向车后列队跑去,整齐的树林快速移动着,像是跟随田野一起在接受我们的检阅。

我们一路聊着,好奇地看着外边的风景,因为我和美东都是第一次出远门。刘超是见过世面的,一路给我俩讲解,提醒我们看路过的著名地标。车过德州站时,还买了一只扒鸡,我们三个大快朵颐。

经过17个小时的颠簸,耳朵已经适应了火车轮子“咣当、咣当”的声音。一声长笛,列车终于抵达首都北京,驶进了北京站。

我们憋不住的兴奋,车没停稳,就争先恐后地从行李架上往下拽我们的行李,其实也没啥行李,一人一个包,装了点换洗衣服,一人一个网兜,里面装着各自妈妈备的水果、零食和不放心。

刘超拽住我们,说:“别着急!别急着往外跑,咱们有人接,我姨夫安排人来站台接咱们。”

说着,就伸出头去往车厢外边左右环顾着。一边看,一边说:“你俩也去旁边窗帮我看看,有没有举着写着牌子的,上面是我的名字。”

我俩也赶紧跑去旁边座位,伸出头找,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座位都空出来了。

这时,看到远处有位穿着军装的叔叔举着牌子,也在边走边找,挨个车厢门口看。

刘超自信地说:“这个当兵的叔叔差不多是来接我们的,你们帮我拿着包,我先跑下去问问。”

说着,飞快地跑下车。我和美东一边提着包,一边往车厢门那边挪。不一会听到刘超在下边叫我们:“快下来吧,是来接咱们的。”

我们赶紧三步并作两步下了车,看见一位穿着短袖军装,戴着大檐帽的叔叔,笑眯眯地等着我们。刘超站在一边介绍:“这是王叔叔,我姨夫派来接我们的。”又介绍道:“王叔叔,这是我的两位好朋友,美东,海超。”

“欢迎同学们来北京,接受爱国主义教育!首长安排我来接你们,在北京期间有啥事就跟我说,咱们先回家,想去哪玩,我给你们参谋。”叔叔说话干巴乱脆,不亏是当兵的人。

“叔叔好!叔叔好!谢谢叔叔!”我和美东一起忙不迭地跟叔叔打招呼,表示感谢。

“好的,咱们走吧!”说着,叔叔一手一个把我们的包提了起来。

“叔叔,我们自己来吧。”我俩赶紧说。

“没事同学们,别客气,走吧,车在外边。”叔叔一边说着,一边挺直着腰杆,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这样,我和美东轻松地就一人只剩一个网兜了,我顺手接我刘超手里的包,说:“超,我来吧,你赶紧跑两步跟上叔叔,我和美东在后边跟着你们。”

“好吧,那我先追上叔叔,你俩跟紧了,北京人多,别走丢了。”刘超边说边放开了提包的手。

出了出站口,往右不远就有个小停车场。那年代北京车也不是太多,很容易就看到有辆挂白色军牌的212吉普车停在哪里。

叔叔打开车门,说道:“上车吧,刘超坐前边吧,行李放后座,他俩坐后边还有空间。”

我们一起上了车,叔叔开车,拐了几个弯走了不一会,就看到左前方有个很大的广场,“同学们,左前方就是天安门广场,”叔叔介绍道:“***纪念堂就在天安门广场,广场西边那个雄伟的建筑就是人民大会堂,我们的正前方就是天安门!”

我们都争先恐后的探着脑袋往外看,好激动啊,书上看到的天安门广场真的展现在自己面前。眼睛已经看不过来了,左顾右盼地生怕漏下哪个景点。

把头收回来!同学们小心。不要着急,听首长说你们会待一个星期,有的是时间看。”叔叔一边开车一边提醒我们:“一会我们就顺着长安街走,首长住在木樨地后边大院,过去木樨地就是军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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