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言情总裁>梅心冻>第七章 异曲同工两相欢

“既然两位叔叔如此盛情,那我就——再坐会儿。”在昆莫的“劝告”下,师潇羽复又坐了下来。

相比之前铁鹞子以弹指神功逼迫她坐下来,她这次回席落座,倒是自觉了许多,脸上还多了一分笑容,她那双鹘鸰目也在这一起一坐之间多了一分活气,神色自若地驱散了适才仓皇之间萌生出来的那一丝退意。

“以前总听我爹说,两位是他生前最好的朋友,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师潇羽抓过铁鹞子身前的酒壶,又翻起一个酒杯子,提壶在手,满倾一杯。

手持盈樽之酒,师潇羽浅浅地抿了一小口,眉头微蹙道:“虽然典叔叔字字刁钻句句挑剔不留一点儿情面,但小侄女我还是听得出来,您,这可是真真地关心我为我好呢。”

“哼,你倒还知道个好歹!”铁鹞子抢过酒壶来斟满一杯后,就把酒壶留在了自己手边,显然是没有要与人醉饮同欢的意思。

“其实我向来是不知好歹的,今日得幸遇到典叔叔和昆叔叔两位心胸宽广之人,一再以‘不知者不罪’之恕心包容我宽宥我,许我这等不知天高地厚之人在此放肆无礼。若换作是旁人,恐怕我这人头早已落地。”

师潇羽不无乖巧地倾吐道,提到“人头落地”时,那一抹淡淡的忧伤恰到好处地掩饰了她笑颊里那一丝半隐半露的狡黠之色。

“哼,有我们在,看谁敢动你这颗脑袋。”典璧凛然道。

“嘿嘿……”师潇羽莞尔一笑,不无亲昵地含笑道,“我就知道典叔叔你啊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铁鹞子脸上蓦地一阵莫名的痉挛,一种被人看穿心思的惶乱与惊讶突兀地暴露在他那扭曲的面颊上,连他自己都大感意外。

一阵仓促的不适与无措之后,他立即目露凶光,以一种留于表面的恚怒之色粗暴地扼杀了师潇羽嘴角那一朵刚刚绽放的花儿。可看着那朵明媚的“花儿”一霎凋残,他的心头不觉又生出了几分恻隐之情。

“不要耍嘴皮子。”铁鹞子继续“嘴硬”道,“你既知你自己的不是之处,那就应该时时提醒自己改过来才是,怎的还这般无理取闹?你要保住自己的人头,就得先管住你自己的嘴,不要再惹是生非。”

“典叔叔教训的是,可是小侄女我还是不能听您的。”师潇羽凝视着酒碗里的酒,语气之倔强,一如往昔。

“为什么?”铁鹞子端起酒杯,于指缝间瞥了一眼她。

师潇羽略一沉吟道:“我已是一个将死之人,就算没有那道悬赏令,我这条命,这颗脑袋,也早已不是我自己小心谨慎就可以保全得下来的了。既是如此,我又何必在我还有一口气的时候改个活法?忍气吞声,就能让我苟延残喘地久一些?”

“……”铁鹞子和赤焰子欲言又止。

师潇羽没有抬头去看二人,而是捧起酒杯,将杯中余物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来,她深深吐了一口气:“你说我无理取闹,说我惹是生非,我不否认。但我想问你,是不是我不无理取闹了,就可以息事宁人了?是不是我不惹是生非了,这些是是非非就不会来找我们了?”

“……”铁鹞子和赤焰子尽皆陷入了沉默。

默然良久,赤焰子问道:“你得了什么病?”铁鹞子也跟着投过一道关切的目光,凭直觉,他预感师潇羽的病与体寒之症有关。

“我没有得病,我只是中毒了。”师潇羽微笑道,“是三苗人的幽冥毒。”

“千金堂那么多大夫,也束手无策?”昆莫骇然问道。

“要是有办法,我们也不必走这一遭了。”

“所以……你们要去九嶷山?”

“嗯。只是眼下的情形,怕是到不了了。”

赤焰子和铁鹞子相对觑了一眼,犹言:若非眼下急务,他二人必当护送他们一程。

“不说这个了。”师潇羽看着二人面色凝重,确有几分真切之情,为免这伤感的话题继续下去再惹什么愁情出来,她故意放开笑颜,宕开了话题。

“本想着二位叔叔与家父交情甚好,小侄女想做个人情,把我这颗人头送给二位去领个赏,总好过落在那些歹人的手里受那些腌臜小人的秽气,可惜两位叔叔都不肯领受。”

师潇羽一本正经地开着玩笑,眉目间的轻颦,嘴角上的浅笑,都是那样生动而鲜活,实在让人无法相信这样一个正值美好年华的女孩已经走在生命的终点。

赤焰子昆莫感其谑词之用意,淡淡地聊付一哂。

可铁鹞子笑不出来。

远处的江面上被初生的朝霞染红了一片,开始了这一方日日只知向前奔流的河水的一天,河水浑浑噩噩地向前而去,惟有那一片被染红的地方就像是一艘搁浅的船只一样停留在了那个地方。

“哼,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种不义之事,天理不容,纵使他赏金再高,我等也决不苟取!”

“两位叔叔高义,只恨小侄女福薄寿浅,未能报答万一,实在遗憾。”师潇羽俯首叹息,一双无奈的眼睛里落满了遗憾,俄而,她又抬起头来,眼睛里蓦地一亮:“啊——我想起来一事!”

“何事?”看着她眼眸里的光彩,铁鹞子预感那是一件要紧的事。

“这事本是我爹生前与我说的,只是过得太久了,我也差点忘了。”师潇羽道,“我爹原本不是和你们立了西山之约嘛,他原本打算等你们来之后,让我给你们试吹一曲《冷雨葬花》。”

这就是师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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