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薇特打定主意立刻去问价格, 但对方报价一口就是1200镑, 一个普通的中产阶级家庭12年的收入, 相当于软妹币一百多万。

这个价格对她来说也有些过高了,她搬家的时候尤利西斯给了400多镑购置家具, 每月还有150榜零花钱,虽然她没什么物欲,除了每月少不了的燃料、食物、蜡烛肥皂等固定生活开支,以及外出偶尔乘坐的火车、公共马车, 给侍者的小费之类, 其实一个月也就用三四十镑,现在抽屉里应该还有600镑左右的样子。

伊薇特打量着眼前狮子大开口的先生,他应该不是画家本人, 每一片衣角都浆洗熨烫得笔挺,通常画家要邋遢一些,而且他身上没有油画要用的颜料溶剂的刺鼻味。

这样一来,他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应该是所谓的画家经纪人或者画商。这个群体就靠赚差价赚的钵满盆满,他们总是在画家还未成名的时候收购他们的作品,经过炒作和包装, 或者干脆等待画家功成名就的时候卖高价。

“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新锐画家, 您报价1200镑是不是太有自信了?”伊薇特皱眉问。

“一点也不。”画商吸了一口雪茄, 带着自矜的笑容说道:“我一直相信, 斯通先生是伦敦最有才华的年轻人, 事实也证明的确如此, 他用敏感纤细的心捕捉哪怕最细微的一丝灵感,而他宛如被缪斯祝福的双手足以用精湛的笔触与辉煌的色彩将之呈现。他这次有两副作品参加了展览,如果不是这一幅画题材有争议,我也不会才定价1200镑,他的另一幅《酒神的庆典》是这次展览的优胜作品。它已经以2000镑的价格被坦普尔伯爵预定,只要展览结束,这幅巨作就会挂在坦普尔伯爵历史悠久的宅邸会客厅,供所有来访的贵客品鉴。”

“这位斯通先生住在哪里?我对他非常感兴趣,不知道他是否乐意接受一位向往艺术的客人拜访?”

“他已经去世了,这是个悲剧,也是整个王国艺术界极大的损失。真正的艺术家总是怀着多愁善感的思想,斯通先生也不例外,早在上个月,他就用一根绳子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您知道的,每当艺术家去世后,他们的作品总是会变得比以前更昂贵,所以我的定价1200镑合情合理。”

死了?这么说无法在画家那得知自己这具身体以前的事了,剩下的只有把这张画买过来。

可是没钱……

她现在可以说是被尤利西斯包养的状态,只不过出卖的是自己的才华,雇主对她的工作成果比较满意,出手也大方。短短几个月市中心有房有车,还得到1000多镑零花钱,以及两件奇物武器,就算一开始就成为正式职工也没办法这么阔绰。组织固然给正式成员提供很多便利,但也只是政策上的,比如政治上有贵人提携或者创业时突然出现一位天使投资人,剩下一切都需要自己去经营,就像尤利西斯本身是资产丰厚的高富帅,定居伦敦后6年内出学术著作混上流社会,然后投资地产报社什么的积攒起现在的身家。温斯洛这种比较佛系的人就没有什么产业,他也是被尤利西斯包养的。

究竟要怎么办呢?难道一会回去问问尤利西斯能不能预支几个月零花钱?

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就在她踟躇万分的时候,一个有些熟悉的年轻男性声音响起:“1200镑,我买了。”

伊薇特猛然回头看去,只见一位穿着深色晨礼服和米色马甲的英俊青年走来,就连他一旁的贴身男仆也衣冠楚楚,有着绝佳的礼仪风度。

“敬爱的兰开斯特公爵阁下!很荣幸为您服务,鄙人约翰·赫斯特,一个诚信的画商,您谦卑的仆人!如果鄙人看中的画有幸装点您高贵的宫殿,那是鄙人无上的光荣。”画商此时瞬间换了一张面孔,几乎要当场跪舔了。

事实上,如果兰开斯特公爵要买,他打骨折都卖。伦敦有太多银行家和地产商随时准备模仿贵族的一言一行。既然是公爵青眼有加的画商,一定具有相当的艺术眼光,不愁这些穷的只剩下钱、疯狂用资产给自己镀金的暴发户不会扑过来爆买自己的库存。

这就是名人的广告效应。

伊薇特一看画商的表现,就知道这幅画没戏了,就算自己刚才甩出1200镑巨款,估计他也会退回来的。

唉,晦气……希望去他家参观的人不要太多……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一想到自己的脸要被很多人瞻仰,伊薇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下午好啊,尤利西斯的漂亮侄子。”兰开斯特公爵笑眯眯和她打招呼。

“我叫伊维斯·德·费雪,公爵阁下。”伊薇特按下内心的失落,保持世家子弟的风度回应,只不过心里在默默祝祷,他的客人一定不要有人认出自己。

“怎么今天这么没精神?你很想要这幅画?”恶魔般劝诱的语气。

知道还问……

伊薇特礼貌微笑:“这是一幅很美的画,我想它一定和您的客厅很配。”

精神病院和死人图挂家里……嗯,非常吉利。只不过阿尔比恩人或许不介意,就连被钉死的圣子他们不是也挂在脖子上么……

“我怎么隐隐感觉有种恶毒的诅咒……”兰开斯特公爵自言自语,然后继续露出爽朗的笑容,“那么伊维斯,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把它送给你怎么样?”

“啊?”

“你有姐妹吗?”

“没有。”

“表姐妹和堂姐妹都没有吗?那么年轻的姑妈或者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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