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母亲,是als患者。

听到这话,陈良就瞬间明白了。

这个世界果然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意的。

“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古人诚不欺我。”

他嘀咕了一句,用的汉语,梅利莎听不明白。

“你说什么?”

“没什么。”

陈良摇了摇头。

似乎看不惯他这幅轻松写意的样子,梅利莎貌似好心的提醒道:“虽然查理·登特这次把你捞了出来,但是以cia的行事作风,这次没有达到目的,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邪不胜正,我问心无愧,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陈良表现得很有爷们气概,随后看着梅利莎问道:“我嘱咐你办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梅利莎靠在座椅上。

“什么事?”

陈良脸色微变,

“你不会没放在心上吧?我让你围绕als的病患建立背景资料档案库,这个事情对我来说很重要。”

“说起来虽然轻松,但是你知道专门成立一个这样的部门需要耗费多大的人力物力吗?你没有告诉我这么做的目的,我没有理由说服自己去付出这么大的成本。”

看着漫不经心的梅利莎,陈良语气一滞,看上去似乎真的有点恼怒了。

“我也是沃德集团的大股东,难道这么点决策权都没有?”

“你当然有。”

梅利莎面无波澜。

“可就算是我,在做出一个需要巨大投入的决策前,也需要给出一个能够说服人的理由。”

陈良哑口无言。

他知道,梅利莎这是厌倦了他的神秘,要逼他露底了。

轻轻吸了口气,陈良沉默了片刻,还是选择了坦白。

“你告诉过我,对于共济会来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三种人,我既然不能做他们的朋友,就只能做好被他们视作敌人的准备。”

虽然猜到了一些,可是听到这个家伙亲口承认,梅利莎的眼神还是不由自主波动了一下。

震惊过后,她脑子里只浮出一个念头。

这个男人疯了!

“你什么意思?”

盯着那双不断闪烁的蔚蓝眼眸,陈良不紧不慢道:“很简单,未雨绸缪,我不能坐以待毙的等着对方找上门来。”

梅利莎哑口无言,没料到这个男人的野心居然如此之大。

“你想对抗共济会?就凭这个所谓的人才资料库?”

“有必要这么惊讶吗?”

陈良笑了笑。

“虽然听起来比较荒谬,异想天开,但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共济会也是经过了上千年的发展才有今天,所有的伟大都来源于勇敢的开始。”

听起来确实很有道理。

但妄图以一己之力与手眼通天的共济会相抗衡,恐怕骂他傻叉的人肯定会比敬佩他的人多得多。

就好比梅利莎。

这位沃德家族族长的眼神和看一个神经病没什么区别。

无知者无畏。

而站得越高的人,越明白那个庞然大物的恐怖。

“你这是在找死。”

她毫不客气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

陈良神情平静,似乎并不了解自己要做的是一件多么艰难危险的事情。

俗话说的好。

害人之心不可有,而防人之心不可无。

共济会接触他越来越频繁,即使西方人不懂先礼后兵的说法,但他明白,共济会的耐心迟早有耗尽的一天,不会一直对他这么客气。

孙晓东那个高丽保镖看似玩笑的手势,就是一个提醒。

“即使共济会树大根深,也不可能无孔不入,就好比查理·登特,作为一个孝子,你觉得为了他母亲的性命,他会不会愿意和我交朋友?”

梅利莎抿紧唇。

本来对方不要求药价高定的行为,她还觉得对方本性里蕴藏着难得的良善和悲悯。

可现在看来。

这个或许可能会被很多人当作天使的家伙,实际上却是一只狡诈的恶魔。

他看中的,原来从不是财富。

“你是一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陈良往后一靠,耸了耸肩笑道:“我也是无路可走,假如我现在不想办法自救,等共济会真的着手对付我,那我岂不是死路一条?”

“你把你的计划都告诉了我,你就不怕我去向共济会告密?”

梅利莎盯着他。

“你觉得共济会会允许一个把他们视作假想敌的组织发展起来吗?”

“你不会这么做。”

陈良摇了摇头,似乎很有自信。

“为什么?”

看着面无表情的梅利莎,陈良微微一笑,以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很快回答道:“因为我们是夫妻。”

梅利莎语气一滞,甚至连呼吸在一瞬间都停止了下来。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就算你可以向共济会说明,我们只是合约夫妻,我们的婚姻只是假的,但你觉得,共济会可能相信你吗?就算他们感念你举报有功,不牵累你,但是以后沃德家族想要发展壮大,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陈良轻声叹息,以一种局外人的姿态侃侃而谈。

“你即使能够取得共济会的谅解,但也没有办法完全消除共济会心里的芥蒂,不是吗?”

梅利莎坐在那里,就像定住了一样,沉默不语,一语不发。

“所以说,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能做的,只有帮我。”

应该没有比这更礼貌的威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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