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府衙差人通传,接着是一行人自大门而入,龙行虎步,浩浩荡荡。

堂中四人遥遥看着,神态不一。

公孙懿眼神渐凝,看着这行人走近,心下疑惑与沉重并现。

他们不是原来梁国朝廷的人,梁国朝廷养不出这等雄壮的军士。

没错,只是用眼一瞧,公孙懿便能看出这行人非是养尊处优的官吏,而是久经沙场的军伍之辈。

实因他们身上的气势,真似可气吞万里一般。

一行十一人,俱到眼前,可只有领头那年轻人径直进了堂中,余下之人皆是在门口停了。

他们穿着干练,看似寻常,可一动一静间却好似演练了无数遍一样,收刀,挺立。

让人一眼看去,就仿佛是看到了久经杀伐的将士当面。

公孙懿四人不敢怠慢,连忙朝进得堂中的年轻人行礼,可对方只是随意摆摆手,接着便坐在了正堂高位上。

“公孙懿是哪个?”

然后,不等他们开口,这年轻人的目光便自上而下,状似随意般地开口。

公孙懿一愣,心中虽有疑惑,可手上却已经行礼,“下官便是公孙懿。”

他不知道对方官职身份,可只从门口那些人身上气势判断,眼前之人自是非富即贵。无论平庸与否,他都是惹不起的。

“你是有才干的人,本将军信你,你来说说这梁州城发生的事。”堂首那人说道。

堂下,余下三人皆是不免相视,皱眉者有之,暗藏不悦者有之。

其中,有一人实在忍不住,拱了拱手,朝堂上问道:“下官等人还不知堂上是哪位大人?”

他这话,倒也不算是放肆,毕竟就算是有通传,可对方这一来就坐首位,虽说语气并无高高在上之意,但这举止神情里,就透出了上官巡视的傲慢。

既是来处理高立兴身死,以及血衣堂口被灭之事,难道,就不能表露身份吗?

下一刻,堂上那年轻人便看了过来,他身子微微前倾,双眼微眯,虽是面无表情,却好似虎视一般,竟让人心头一阵发毛,不敢相视不说,甚至还生后退避开之意。

被他所盯的那三人,一时间竟是连动也不管动,便连呼吸都好似慢了慢,至于眼中,除了慌乱外,再无其他。

“本将,燕廷玉。”堂上那人淡淡开口。

话落,堂下四人皆是一惊,便连看似淡然,实则也在猜想对方身份的公孙懿,都是脸上一瞬愕然,惊讶丝毫不少。

天下姓燕的不少,可最有名的便只有燕国上将军府的燕。

无论是纵横疆场数十载,杀出赫赫凶名的‘屠夫’燕康,还是少年得志,白衣渡江奇袭梁都,而一战成名的燕康之子燕长安,这都是上将军燕府的顶梁柱。

而眼前这人,便是燕康的侄子。

燕廷玉声名并不太显,便是在燕国,都是如此。人们知道他,多是因为他的出身,而不是其人武功和谋略。

可同样的,仅凭他是燕康除燕长安之外的唯一后辈,这便足以让人记住。

场间那脸带惊讶,而眼中却透着巴结讨好的三人便是如此。

但公孙懿不同。

他有才干,有抱负,虽然打理一州事务并不容易,可他绝不安心于此。他要处理的政事,从不是帮高立兴,及梁州府衙的这帮无能官员收拾烂摊子。

事实上,梁国朝廷还在时,他觉得自己仕途无望,而天下换主之后,他好似一下看到了希望。

他暗中搜集了不少有关燕国朝廷官员,和豪门世家的消息,包括一些名门望族在内,他都整理了不少。

公孙懿想要出头,所以给其中一些人写过自荐信,因为他不甘心。

而其中,就有这位燕廷玉。

因为他觉得,对方同样也是不甘心的。

燕廷玉身为名将之后,也是少年成名,只不过在其父战死沙场后,便就此寂寂无闻,甚至长大后被人所知,还是因为燕康的缘故。

他不像燕长安那样可以带兵打仗,他没有参加武举,只靠祖辈蒙阴被授予官职,不大不小地吊在军中。

在未见面之前,公孙懿从此人有限的生平介绍中,难以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他当时只是抱着试探的态度写了这么一封信,可同样诚恳。

此时,在听到对方就是燕廷玉当面之后,公孙懿愕然之余,下意识便想,对方来此,莫非也因为自己的那封信?

可说实话,他甚至对自己送出的那些信,能不能到收信人的手里,都不抱什么希望。

堂首,燕廷玉见场间四人神情,淡淡一笑,“怎么,还需让本将再多介绍?”

“啊不用不用。”先前问话那人一脸赔笑,额上却有冷汗,“原来是燕将军,燕将军之名如雷贯耳,下官等人自是知道的,知道的。”

燕廷玉冷哼一声,随后看向公孙懿。

后者一怔,随后躬身一礼,然后便将高立兴与血衣堂口发生之事全然说出。

末了,公孙懿看着燕廷玉面无表情模样,突然想到对方先前所问,是‘梁州城发生之事’,而不只是昨夜发生之事。

不过片刻之间,他心思几转,略作斟酌,便开口,述说下剑令追杀后,梁州城内因此所生的大大小小之事。

旁边,那三人一愣,而后抬头,看到了堂首那人不时点头,眼露满意。

登时,他们心情更不好了,也对公孙懿有更为嫉恨。

不多时,公孙懿便说完,然后躬身立于堂下。

燕廷玉打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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