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璟玉皱眉发问:“你挑好了人家是什么意思?谁家?”

彦央靠在书桌旁,拿着装着两人发丝的荷包在手上把玩,“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现在急什么?你现在可是紧要时候,可不能分了你的心。”

林璟玉靠在花榻上,懒洋洋的刺他:“若是你少出些幺蛾子,我自然不会分心。”

临近黄昏,疏影横斜,日光透过纱窗碎撒在林璟玉身上,体态fēng_liú,眉目若画,似乎尘世间的流光溢彩都聚集在了一人身上。彦央心神一动,转到林璟玉书桌旁,镇纸在纸上轻轻滑过,压在边沿上,从笔架上取下笔,挥毫落墨。

“说到赐婚,我想求一道旨意。”林璟玉半闭着眼,语调慢悠悠的,“当初父亲在时,递了折子奏请免了我妹妹的选侍,当时是准了的。前些日子荣成郡主递牌子进宫已经向太后娘娘言明了此事,我妹妹自此之后便可自行婚配,我想为她求道旨意。”

林璟玉等了半晌,没见彦央有反应,抬眼看去。见彦央站在书桌旁写什么,便要起身过去。

“你别动!”彦央一句话定住林璟玉,手上动作不停。

林璟玉又躺了回去,问道:“你听到我刚说什么了吗?”

手上动作不停,彦央分神问道:“你瞧上了哪户高门大院?”

在彦央眼里,林璟玉瞧上的那一家,黛玉的身份低有些配不上,才需要他赐婚加些筹码。

“平头百姓家自然和你家的规矩不同,我们是‘高门娶媳,低门嫁女’。低嫁虽然落了些面子,日子可是要舒心得多。你再赐一道旨,这面子便也找补回来了。”林璟玉颇觉不自在,心急的问:“好了没?”

“好了。”

林璟玉走过去看,彦央只是粗略勾勒了姿态身形。从作画之上便可看出彦央和江柳两人的不同,江柳放纵不羁,便是作画也是随心而为。彦央内敛稳重,作画都处处谨慎布局。一个灵动自然,一个大气磅礴,各有各的优劣。

林璟玉让彦央站到花榻旁去,彦央一手斜靠在花榻上,林璟玉细心的将彦央补到画上去。

“等你们双方说妥当了之后,告诉我一声便是。”彦央站得恣意,一手自然垂下,似乎只是随意摆了个姿势。可按照林璟玉的落笔,彦央的手刚好搁在林璟玉的肩上。

“若不是我妹妹被荣成郡主接去了,她该在帘子后拜谢过的,既然她不在,我便代她先谢过了。”林璟玉扫了彦央一眼,几笔将彦央的姿势勾勒了出来,“她年幼时在先生手下念过几年书,细算来,她可是先生唯一收过的女弟子。”

林家兄妹里,自然只有林璟玉是徐文修的正经弟子。可黛玉确实旁听了几年,林璟玉这话虽然夸大了些,却也没言过其实。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和令妹系出同门,若不想被先生说教,到时候自然不能空手去吃你父亲亲手埋的女儿红。”

即便得了这句话,林璟玉也没喜形于色,落笔的手依然很稳,“事情还没谱呢,什么女儿红不女儿红的。”

估摸着林璟玉已经构好图,彦央站到林璟玉身边去,顺手取了笔细描慢画。彦央画躺在榻上的林璟玉,林璟玉则画斜靠在花榻上的彦央。彦央笑道:“若是你还没定下来,我给你推荐一人。”

“谁?”

“刘济源,你应该是认识的。昔日青衿上书,我赐了三支笔,两支在你府里,另一只便在刘济源手上。”

林璟玉手一抖,一滴墨刚好滴在彦央手的位置。

刘济源这个人他当然认识,他们两之前还在秋闱的考场里见过,昔日青衿上书之时,他们相交甚多,自梅世林上京之后,他们更是时常把酒煮茶。

梅世林和刘济源的情形很像,都是武将世家出身,都弃武从文。梅家和刘家前几辈是战场同袍下来的情谊,两家是世交,梅世林和刘济源幼时便相识。两家现下的不同,不过是上皇这一辈的党争里,梅家退守江浙一带明哲保身,而刘家在京城依旧稳如泰山。

林璟玉定了定神,将那滴墨勾出荷包的外形。“不是元家和余家打擂台吗?你把我扯进去干什么?在哪儿也没这本书卖啊。”

元家大小姐是婉太妃的亲侄女,和元家大小姐打擂台的余家姑娘是余家的嫡出二小姐。余家嫡出大小姐便是当朝贵妃,当朝就两个贵妃,一位是贾家的贾元春,另一位便是这位余家大小姐。这位贵妃虽然和贾元春一个品级,可人家腰杆子要硬得多,不说旁的,如今的皇长子便是从这位贵妃肚子里爬出来的。

“你看的是哪一年的老黄历了?元家现下正忙正经事呢。”

隔几日便是婉太妃回府的日子,元家确实分不出心来。林璟玉将那荷包画完整,正是彦央用来装两人发丝的荷包的样式,“你们动作倒是快。”

彦央提着笔看林璟玉勾画,想到这是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暗语,隐晦的激动难耐瞬间盈满心间,“还能更快一点,谁料先生忙你的事情去了。”

“元家既然已经退出了角逐,那刘家的事情不是板上钉钉了吗?”

彦央语气里满是嘲讽,“皇后的堂妹对刘济源一见倾心,现下人比黄花瘦,那位姑娘是她家老夫人的命根子,递了牌子到皇后那儿哭诉,皇后能怎么办,可不就求到我跟前了。”

这便是后宫里的风云了,彦央时年二十有五,长子系余贵妃所出,年方十一,过两年便可出宫建府,而皇后所出的嫡子现在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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