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犹如妖魔占据的巢穴,诡秘悚然。

相对而言,这飞龙阁内倒是安全一些,不仅有玉林派弟子用六明件设的驱浊法阵,又有叱邪剑镇压在湖中,只是如此多的血要想办法止住,不然连抹额都压不住味道。

等等…湖中…

之前山庄禁制尚未解除时,那只巨轮蜘蛛精就已经出现——

谢岙眉头紧皱。

啧,只顾得上对台词拖延时间,差点忘了湖中的聚妖之阵可以直接通往外界!

谢岙大脑分析完毕,身体紧随调动阳气罩身,猛然一下铁头功撞开青年,趁他吃痛松手刹那拔出腹中长剑。

“哧……”

剑刃摩过血肉传出渗人钝响声,谢岙膝盖一软几乎跪在地上。

…谁他姥姥的说痛到极致就麻木了?简直胡扯蛋!

谢岙满头冷汗如瓢泼大雨,轻微眩晕视线中,看着湖中腥风邪雨欲来的模样,深吸一口气就要抽出身后色空棒,一手却迅速伸来,急点几处穴止住了血,同时扣着谢岙肩膀转到了身后——

“当——”

三尺长剑架住一只从湖中窜出的黑物,剑啸厉响,白抒远挡在身前,剑锋一扭,锐光如闪电驰过,那黑影阴阴凄叫一声落回湖中,激起周遭万迭浪花。

谢岙握着的棒子没发挥余地,看青年转身过来,神情顿时一紧。

“师叔……”

白抒远一手撑额,一双凤眸时而清亮时而迷离,如覆盖浓雾,视线落到谢岙身上,凝顿片刻,待看到那腹部斑斑血迹,瞳孔遽然一缩,眸中浓雾激烈晃荡,嘴角动了动正要说话,却是猝然喷出一口猩红浓血。

“抒远…师侄?”看到白抒远一手猛攒胸口衣襟,浑身似是痛极,谢岙脚下不由上前一步,理智却叫嚣着拼命困住了脚跟。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不想竟是我白抒远…这般害了师叔——!!”

白抒远脚下踉跄后退一步,几乎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吓人,凤眸狂乱猝闪,不知思及念及什么,又是一口浓血喷满衣襟,脖颈周遭筋脉浮出皮肤,神情骇人,犹如承受心肉寸寸割裂之痛。

这…这莫不是情蛊发作?难不成是白抒远回忆起什么,刺激到了蛊毒?!

谢岙惊得脑门冷汗都颗颗凝住,看到青年云衫外罩上尽是连连血迹,一个箭步窜上,“抒远师侄,不要乱想!”

说罢一手刀就要劈上青年后颈,把他弄晕。

一只手紧紧握住了谢岙劈下来的手腕,白抒远嘴角荡起一抹苦笑,神色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师叔不知……我宁愿这般,也不愿见你受伤,受制于人,”凤眸一弯,如月下流水袅袅,远山斜阳浮暖,好似三千情丝皆绊在了眼梢,“我更不愿师叔…你就此恨我…”

以往轻狂带笑的朗朗嗓音此时虚弱下来,白抒远双眸又浮上迷雾时,怀中一物体隐隐发出微弱红光,犹如狂风席卷,吹散了那抹浓雾。白抒远咬牙闷哼一声,血痕顺着唇角流下,脖颈上的筋脉爬到了额角,显然要硬扛着蛊毒不愿意再受控。

“啧,这是牵魂情蛊,岂非你现在能消解!待到师叔——”谢岙说了一半,猛然想起背后贴着的传音符,后半句话卡在嗓子眼里,转头就要在水阁中找能写字的东西。

正在此时,一道触目骇人的磅礴剑气笼罩山崖东边,震得整座山庄回荡剑鸣嗡响之后,地面一阵剧烈摇晃,犹如巨大圆盘在上下簸荡。

啧啧,果然青钧师侄有了修仙道长辅攻速度更快,这么短时间内竟然就灭了妖、开始斩断昊天玄铁链!

谢岙紧绷神情松了松。

虽然距离约定的时间越近越有保障,不过这么快的速度也很激励人心!

“哗啦——”

没等谢岙多瞄两眼东崖,湖中水面蓦然炸开,浪花滚溅数丈高,一只身长近乎连绵不绝的黑色虫妖从浪中跃出,双目浑浊赤黄,向水阁一个猛子扎来,轰然撞碎了雕廊画栋,石砌台面,落在断裂的游廊边上,化作一名面容狰狞的半妖男子。

“哈哈哈,老子终于寻到了你这纯阳之体!这次定要掐头去肢,先嚼碎最软的肚子解馋!”

谢岙眼睛霎时浑圆撑大。

卧槽,这不是那只黑蚓怪?不是被清风观收去了么?!怎地还会出现在这里!!

看到那两道凶冷目光如虫附骨黏在自己身上,谢岙立刻张开了金刚罩,连同青年一起包裹在内。

“哼!难道以为这物就能难倒本妖?!” 黑蚓怪手中轮出百余斤大刀,狠狠砸上金罩。

一时间刺耳尖锐声响起,妖气本被金罩纯光逼得一缩,那刀上突兀缠着的一条金红符绳却忽然猩光一闪,浑厚金刚罩竟骤然碎裂,谢岙浑身剧烈一颤,凝滞阳气阻堵胸口筋脉,本就受伤的身体不堪倒地。

“哈哈哈,幸好那人把这东西给了老子,不然撬开你这罩子还真需一番功夫!”

啧…凝然师侄,你还真是处处留有后招……

谢岙撑着色空棒摇晃站起,还没站稳,忽然被人抱起急掠过游廊,本欲带出飞龙阁,却又一转来到了六明驱邪阵中,放在了一件宝器旁。

逍遥冠下倾墨长发丝擦过谢岙脸颊,白抒远眸中有着焦虑担忧,脸上却依旧带着几分融醉春雨的安抚笑容,“师叔在此莫要逞强,我去去就来。”

说罢一旋首纵身跃出,提剑对上紧随跟来、寻找阵眼欲破的黑蚓怪,一招十方剑阵如虹光铺面杀去,但见剑光精纯迭起,浩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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