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的慌乱,彷佛眼前站着的不是那个我熟悉的男人,他的肩背忽然有山一样高,却微微的有些驼。

没有与我继续对视,他掐了烟,将烟蒂碾碎在烟灰缸里。

「我想要这个孩子。

」声音从未有过的低沉。

「你疯啦!?又不是你的孩子……」我脱口而出,心头不由得一阵抽痛。

他的身体一僵,又转头看着我,这一回我看到了他眼中好像有两颗烧红的钢锭在承受铁锤的敲打。

「但那是你的孩子!」我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心跳像漏了一拍,立马回嘴说:「我……我们可以以后再生……」我的声音已经低了许多,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力气被心虚与懊悔抽离,说到后来已经是商量甚至哀求的语气。

「如果,这是我们唯一的一次机会呢?」我的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他说的是「我们」。

我行驶在北京拥挤的车流中,今天是一定要迟到了,索性不那么着急,肚子里热乎乎的豆浆彷佛能治愈焦虑似的。

回想着那时许博的眼神,我的心并不比弥漫在楼群中 的雾霾更轻鬆多少。

这些日子许博有了很多变化,他的话少了,不是变得沉默,而是简短有力,语气中没有了从前的乖张跋扈,咄咄逼人,听起来顺耳许多,但是用词变得凝练简洁,口气不容置疑,我跟老妈交换过眼神,很明显她也感觉到了。

许博的性格本就强势,现在似乎更强硬了。

就拿今天早上的举动来说,他让我觉得自己像个中学生。

要是在从前我才不会理他,他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较真。

而现在他不一样了,抓住我手臂的时候力气很大,动作却温和而坚决。

这些日子,我经常被类似有点蛮横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敏感于他的态度,猜不透他的心思。

让人心中稍安的是,他不容拒绝的姿态还是把握了分寸吧,并不会让我觉得难以接受,甚至接受之后会在心里滋生出一丝微妙的轻鬆。

穿着运动衫吃早餐成了许博的习惯,他坚持晨跑已经至少有一个半月了。

原本他的身体素质不错,算不上壮硕,用健美挺拔来形容也不算过分。

不过,结婚多年从来对健身不感兴趣。

平时烟不离手,隔三岔五的酒局让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可他似乎并不在意,固执的认为自己身体很棒,烟酒那点儿消磨根本伤不了他。

所以,他很排斥医院,我猜这也是为什么他骨折住院那么焦躁的原因。

我装作不经意的问过他怎么开始锻炼身体了,他当时正在床上翻着一本杂志,抬起头望向窗外悠悠的来了句:「因为我不想再看医生……」我呆立当场。

过了几秒钟,他憋着一丝恶作剧的笑瞟我,我回瞪他一眼,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儿,却并不恼恨。

他好像也觉出了尴尬,举起杂志半天没说话。

从医院回来那天开始,我们又像夫妻一样同床共枕了。

两个人之间的交流互动也在形式上回複了正常。

他带着我去做孕检,叮嘱我听医生的话,询问我的身体状况,虽然经常只是口头问上一句半句的,却并未让我觉得生分和冷澹。

「他已经尽力了。

」我在心里这样想。

虽然还是明显能感觉到,那里有一堵透明的墙,我无法穿越过去,而他只是在墙的另一面默默的看着我。

这个家里的琐琐碎碎依旧温馨柔软,爸妈和许博,这些每天都要面对的人,仍然满面亲和,可我似乎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无时无刻不对我进行着拷问,我能敏锐的感觉到她们的目光不经意的掠过我的肚子,像最残忍无情的狱警,抓住每一个机会鞭笞我的无耻放荡。

这就是生活对我最严厉的惩罚。

我自己造的孽,就应该受这样的报应,没有通融的可能,甚至一点躲避的空间都不留给我,更不要说企图销毁最关键的罪证了,简直痴心妄想得可笑!「为什么?」記住地阯發布頁發郵件到dail.c哋址发咘頁/迴家锝潞.c0哋址发咘頁/迴家锝潞.c「你知道为什么。

」「可是,这对你不公平!」「……」「你说话呀!」「说什么说,有什么可说的,听我的!」「……」我几乎抓住每一次机会根他沟通,次次都是这样的结果。

在这个问题上,他态度明确,蛮横不讲理好像也成了他理所当然的特权,而我作为那个肇事者,连发声的底气都不该有,只能愤懑的瞪着他,不得不揣起心中的不知所措。

要么养别人的孩子,要么可能一辈子没有自己的孩子,面对这样的选择,我无论如何也没有他那样的勇气,只有藏起自己的怯懦,一次次默默走开。

吵过之后,他还是会过来哄哄我,说些宽慰的话,让我注意身体,但绝不给我机会跟他继续争论。

无论如何,许博能接受我,为我和我们的将来考虑,就说明他还是爱我的,他不是那种为了面子,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的人,我应该感到庆幸和满足。

许博以前很喜欢看球赛,近来很少见到他放松的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了。

如果下班回来的早,他会把自己关进书房,一呆就是一两个小时。

第二天,垃圾桶里会出现数量惊人的烟头。

我也提醒他少抽烟,他答应得痛快,可烟头依然会出现。

我们都是性格要强不服输的类型,在很多事情上都特别合拍,但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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