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宗,远离诸峰深处的一片白茫茫的雾霭中,有一座郁郁葱葱的小岛。岛不大,刚好一片郁郁葱葱中一座精舍,一片药田还有一个小小驴棚。
此时精舍内,一名鹅黄色盘领襕衫打扮的少年,正襟危坐在一块蒲团上。少年衣袂无风自动,丰神俊朗,似从那画卷走下来的神仙少年郎。
“羽尊者,莫非你的修为,在这千年来,不进反退了不成。连那天门开启都未觉察?”
少年伸手点了点面前随风漂浮的一幅玉轴画卷,语气平静。是一幅人物画,一名富贵员外郎端坐画中。
“陈剑仙,莫怪那羽老儿。他这千年,除了看那些狐媚儿浪蹄子卖弄风骚之外,就没正儿八经的修过一天的仙,这修为不进反退,情理之中。”打门外又飘进来一幅金轴画卷,画着一个门神。
“放你娘的狗臭屁,孔老王八,那次看小丁香蜃舞,不是你个臭不要脸的扔钱扔集灵玉最多?啊?神马?感谢玉面小郎君前辈的厚赠~~阿呸!”画卷中的员外郎气急败坏,破口大骂。
神仙少年似乎不以为意,继续说道。
“天门千年未曾开启。我想不出,除了你我四人之外,这九牧天下,还有他人能有此等修为…”少年顿了顿,抬头看向屋顶。“难不成,是张天师终于剑开天门,破镜飞升了?”
“不曾。”苍老的声音自屋内响起,不知出处。
员外郎画卷嘿嘿一笑
“自然是没有的,张天师若是真斩开了天地,飞升登仙。那真武山还不要张灯结彩,大宴四方?就张天师这身份,那天庭还不得是龙驹凤辇天女散花的下界恭迎?”
门神乐了,啧啧道
“啧啧,这羽老儿着实是皮痒。”
一道万丈长虹自西牛贺洲真武山内拔地而起,瞬息万里,悬停于东胜神洲蜃云城之上。
“多少?”张天师的声音传出。
“两成!”员外郎苦着脸答道。
“可!”
刹那间,流虹拖拽着长尾,如彗星般直插蜃云城护城大阵。整座城市剧颤不止,金色的波纹荡满夜空,空中似升腾起一轮骄阳,顷刻间千里方圆,亮如白昼,轰隆声不绝于耳。足足一盏茶功夫,光芒才渐渐敛去,四周这才恢复平静。
“张天师果然还在人间……”员外郎讪讪道。
执法堂堂口大殿。
叶长老扶起围裙少年“修行一事,暂且不急于一时。此方事了,我带你去见一人,而后你再做决断不迟。”叶长老看向南宫慕英,接着说“慕英,传讯褚先生,请他来一趟执法堂,就说有病人需要他医治。”
“是!”慕英的回答很简洁,开始施展传讯法术。
正说话间,大门被人打开,一个儒士模样的中年男人,走进厅堂。看上去三十出头,国字脸,短须浓眉,一袭襦裙青衣蓝裳,腰系常带,外罩浅灰色鹤氅。面带温和的笑容,颇有点大儒风范。
干完活的慕英见来人,抱拳行礼道“赵先生!”
李书航此时已经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在围裙上抹了抹手,也有样学样的的学着少女抱拳对中年男人行礼道了声赵先生好。
赵楠华,凌霄宗东海书院的一名教书先生,同时也是凌霄宗谍报机构的一名长老。凌霄宗的东海书院明面上是宗门为了保证门内弟子的心性不走岔道,而设立的文教之所。而暗里面却是宗门的谍报机构。一个执掌一洲之牛儿的宗门,明面上暗地里的人和事都得有。有些上的了台面的可以唇枪舌剑,天下尽知。可肯定也有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只能暗地里行那不能见光的举动。
“我们山长听说傻子开窍了,这不,就一脚把我给踢来了”赵先生笑着对李书航说,“说什么,既然开窍了,那就得读书呀,年轻人,趁着还没有被市井巷弄的那些个乌七八糟的东西给抹黑咯,就得赶紧上学塾,读那圣贤的道理。我说,老山长啊,我们凌霄宗哪儿来的市井巷弄哟,结果挨了他老人家一尺子,说那叶金诚不是个好东西,赶紧过去救回那孩子,可别被糟蹋了。”
叶大长老有点脸上挂不住,斜眼看着陈先生说,“那我这就去老山长哪里去请教请教,问问我这个学生还有没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哎哟,老山长还说呀,这叶金诚其实也没那么不堪,打架虽然不行,但这书啊,却也是读得挺通透。”像是突然发现,“哎?这不是叶长老吗?哎呀,居然碰到能混合道魔两脉术法的金丹修士破阵闯山门,把全宗上下搜了个遍,你这到底是冲撞了哪家的神仙,摊上这么倒霉的事啊?这想要升任执法堂副堂主的机会可是要从指缝里飞走咯~~”
叶长老嘴角抽搐,背过身去,打算不理这个人。
李书航有点人不可貌相的恍惚感。
“慕英姑娘啊,你好久不来书院拉。我们家那口子,天天念叨着你呢。说那么能干的一个姑娘,跟着这么个师傅真是太委屈了。”赵大忽悠喜笑颜开的从怀里掏出一只同心结,满脸幸福,“看看,这是我们家小灵儿给我编的护身符,好看吧?哈哈,她啊,总念叨着慕英姐姐呢。”南宫慕英一脸的尴尬,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赵楠桦,没事你就赶紧回去吧!”叶长老有点受不了这个书院先生。
“有事啊,事情办完了我就走。”赵先生正色道,转过头,对李书航道“现在不能称呼你作傻子了是吧?你是叫李书航?书航,从明天起,你就要入书院读书,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