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曦让竹清去打听一下怎么回事,竹清回来说:“王妃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一个受了重伤的年轻人,便把他救了下来,但是男女有别,王妃觉得将他带到王府来养伤不大合适,便让沈夫人带回了沈府。王妃衣裙上的血,大概就是救那年轻人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
“沈夫人?”灵曦问:“今日沈夫人也去了皇觉寺吗?”
竹清笑道:“夫人大概不知道,王妃每月初一都会回沈府陪沈夫人去庙里上香,沈夫人是个虔诚的向佛之人。”
“是这样。”灵曦想离下月初一还有四五天呢,沈夫人这次大概是陪王妃去祈福的。她心下不禁觉得讽刺,像红珠这样的人,一向都是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她还去求什么神?祈什么福?王爷这一世的福祸乃是天定,需要她去祈求什么?
王爷生辰,她还是得送点东西表示一下心意的。针织女红她又不擅长,其他的东西,萧祺贵为王爷,他稀罕什么?思来想去,突然想起他前世埋在地下的那几坛酒,如今算来也得有两千多年了。天上两千年,得是人间多少年,她有些算不过来,不过相必他一定会喜欢的。
想到此,她便直奔天水潭而去。天水潭是凌天在天界修行的一处幽静之所,灵曦许久不曾回来了,可天水潭还是那样恬静美丽。
这个地方四季如春,奇花异草佳木葱茏,大小瀑布十几处,汇集起来流入天水潭,潭中碧荷常开不败,岸边芳草摇曳,那棵不知道长了几万年的樱花树,从她有记忆开始,就是繁花满树不曾凋败过。
这便是凌天赋予她生命的地方,这里有她几千年最美好的回忆。灵曦坐在树下,想起以前凌天在她身旁抚琴的样子,那样恬静柔和的神情,就像一个散仙那样悠闲自在。
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红珠就被囚禁在天水潭底,他对她的温情脉脉,对她的宠溺呵护,都被红珠看在眼底,一看就是几千年,她岂能不恨?这嫉妒日积月累,时间一长便刻骨铭心,待到红珠从潭底出来,眼睛都是红的,所以才会暗地里对她百般欺辱。
灵曦无奈的苦笑,手抚着那棵樱花树的树干,一时感慨良多。
不过她知道她不能在此停留太久,一出神间这时差问题搞不好就是凡界几天以后了,她从一间小茅屋里找了个铲子,然后铲开树下的泥土,小心的扒出来一坛酒,便抱着往回赶。
饶是这样,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萧祺已经打发人来找了好几遍,她便提着酒去了前院。
今日是王爷的好日子,府中的女眷全都打扮的花枝招展,以期博得王爷的喜爱,惟独她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晚宴已经准备好,萧祺在外觥筹应付一整天,却仍然没有半分醉意。他从来就是这样克制的人,任何时候都保持清醒的头脑,酒不过三杯是他的原则。
灵曦不知道其他夫人都送了什么礼物给他,第一次给王爷祝寿,礼物一定是贵重而又别出心裁的吧?
晚宴刚开始,气氛还算融洽,林丹雯坐在王妃的右手边,何玉柔坐在萧祺的左手边,她则坐在何玉柔的旁边。
灵曦默然的坐着不出声,这种场合如非必要,她没有资格抢话说。
王妃执酒代大家说了一通吉祥话,又敬了酒,这时笙歌四起,大家边吃饭边欣赏歌舞。灵曦的目光越过林丹雯去看萧祺,见他是惯常的冷漠神情,眼中波澜不兴,眼望着那些翩然起舞的美女,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在看。
一舞完毕,王爷放了赏。听何玉柔似是无心的笑道:“若说跳舞,还是莫姑娘的舞姿最曼妙,只可惜她还在养伤,到底是我们没有眼福啊。”
“这可真是……”灵曦暗地里狠狠的剜了她一眼,恨不得过去咬她几口,这个女人根本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在变相的挖苦她。
果然就听林丹雯笑着接口道:“这也难怪,有些人大概是嫉妒了吧?好歹也算是个小姐出身,若是连个歌姬都比不上了,这面子上难免挂不住。不过居心如此不良,行为如此出格,也当真少见。”
躲了那么些天,到头来还是要被她们嘲弄。灵曦现在才明白,有些事除非你躲一辈子,否则不管过去了多久,总会被有心人惦记着,时不时就会翻出来膈应你一番。
可此事确实是她不对,还伤了人,越辩驳越黑,也只能硬着头皮受着。
此时王妃也端着架子冷声道:“不管你们以前在家时怎么没规矩,到了王府,就得守王府的规矩,再这样野性难驯,怕就得从宫里找几个懂规矩的老嬷嬷来教导一下了。”
她的话灵曦明白,若是动用了宫里的老嬷嬷,无疑就是在告诉皇上她不懂规矩,她自己受罪不说,恐怕离被赶出去也不远了,当下便低着头一副可怜兮兮的受教样子。
萧祺扫了她一眼,见她垂眸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可怜兮兮神色也不太好,心里一软,便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王妃别有深意的望了他一眼,随即笑道:“好了,今日是王爷的寿辰,大家高兴,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各位夫人给王爷敬酒吧。”
三人给萧祺敬完酒,又听林丹雯笑问:“不知四夫人给王爷准备了什么礼物,也说出来让我们开开眼界可好?”
“是啊,是啊,也让我们开开眼界吧。”何玉柔也附和道:“永安地处南方边界,离京城千里之遥,定是会有我们没见过的新奇东西吧?”
灵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