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倭人长刀横胸急追,身至半空,猛的几粒石子迎面而来。那人大惊,回刀急挡,好在叶沅使的只是寻常的石子,不是拿手的柳叶刀,那倭人才侥幸保住一命。那人狼狈落地,不及喘息,身后一柄长刀又至。原来是商柳晨方才急退之时,脚下一挑,拣得一柄倭人善用的长刀,拿在手中。他恼那人对叶沅出手,下手极狠,虽有偷袭之嫌。但既然那人要杀叶沅,商柳晨也顾不得许多了。那倭人就地一滚,避过商柳晨的一刀。商柳晨用倭语说道:“好一个野馿烂打滚。”他这全是嘲讽之话,那人闻言脸色变幻不定,也不知是惊是怒。这时后面那两人又挺刀来攻,商柳晨长啸一声,意气峥嵘,手中长刀叠用三式,或反用,或正取,或半途掩住。远远看来,更见自然雄放,清旷超逸之美。一招之间,分取三人。这时那三个倭人见这白衣公子刀法神妙,早生悔意。瞬间斗志全失,只思虑如何脱身。商柳晨在心上人面前有心卖弄。低吟一声,第二招又为之一变,刀法纵横四处,时而杀气四散,时而气机内敛,叫人捉摸不定。更见悲壮苍凉,沉郁顿挫之美。那三个倭人见商柳晨招招神妙,已成骑虎之势,稍有松泄,必成刀下之鬼。正思虑间,商柳晨第三招又来,手中长刀化为一片青光,使个“七魔撒网”,那三人瞬间被刀光淹没。三招已毕,商柳晨回刀罢招,飘身远引,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潇洒无比。再看那三个倭人,都已倒地不起。

叶沅见心上人神勇难挡,潇洒无比。早已忘了刚才身处险境,只痴痴的瞧着商柳晨大杀四方。这时见商柳晨飘身而回,足下一点,宛如一只飞鸟,扑入商柳晨的怀抱。口中唤声:“商哥哥。你没事吧!”如黄莺出谷,声音婉转悠扬。商柳晨听见这般呢喃软语,心中大是受用。顺势搂住叶沅,低头在她额头轻吻一下道:“傻妮子,我没事,我们快赶去浅水边吧!临弟许久不见我们该寻过来了。”叶沅一听胡临等人要寻过来了,心想:“若被他们看见该羞死了。”她粉面含羞,艳若桃李,忙挣扎出商柳晨的怀抱,低声道:“我们快走吧!”当下两人快步往浅水边而去,一路所见,尸积如山,两人都不由的心中感概昨夜战事惨烈,又为自己能幸免于难而暗自庆幸。商柳晨、叶沅两人功夫既高,脚程也快,片刻间便与群豪汇合。群豪见两人相携而来,都不禁侧目。商柳晨本是芝兰玉树,气度华美,一番厮杀之后,白衣之上,血滴点点,好比雪中寒梅,更添三分英武之气。叶沅如出水芙蓉,不饰雕琢,比之寻常美色,少三分烟火气息。两人一现身,群豪都不由暗赞一声:“真是天生的一对璧人。”胡临见两人前来,触景生情,也不禁想起了远在九嶷山的楚蓁,虽是白天,也不禁抬头往天空看去,那日临安城郊,两人分别的场景又入心头:“你要记得满天繁星总有一双我的眼。”

众人说话间,突然西北处一阵惊呼,胡临等人以为倭人来攻,纷纷看去,只见一人散发披襟,浑身血污,手中提着一柄狼牙棒,摇摇晃晃的朝众人走来。胡临识的是哥舒野,忙迎上去,喜道:“原来是哥舒兄弟,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语气激动,连说三句没事就好,一片英雄相惜之心,表露无疑。哥舒野听他说的诚挚,心中大是感激,双膝着地,朗声道:“回禀帅主,倭人俱已杀尽。”哥舒野本是将门虎子,真性情流露间,不觉便是军中的一套说辞。胡临见他浑身血污,身子无力,知他受伤不轻。忙把他扶起,唤来大夫,替他上了药。哥舒野人如其名,生性狂野,虽受伤不轻,可豪气依旧不减。

叙话间,胡临问道:“怎不见公羊先生?”只见玄觉双掌合十低诵一声佛号道:“公羊施主已往生极乐了。”他语气平缓,不见悲喜。想是出家人已勘破死生之别了。

其余众人尽皆默然,胡临曾经和慕容英、荒草人托庇于金陵冶剑庄,与这位老者颇有交往。忽闻一代冶剑大师葬身荒岛,心中实在不是滋味。其余同公羊平生前有交游的众位江湖豪客,乍闻之下,更觉人生短暂,死生无常。商柳晨不由的歌挽诗一首,歌曰:

有生必有死,早终非命促。

昨暮同为人,今旦在鬼录。

魂气散何之枯形寄空木。

娇儿索父啼,良友抚我哭。

得失不复知,是非安能觉!

千秋万岁后,谁知荣与辱。

但恨在世时,饮酒不得足。

群豪多为草莽之辈,于歌中所言不能尽解,但听到“昨暮同为人,今旦在鬼录”,“千秋万岁后,谁知荣与辱”时也都不胜唏嘘。皆有命运无常,造化弄人之感。有年迈者感人伤已闻歌辄哭,老泪纵横。其余年岁尚轻者,也对死生之事多有感悟。这时钱叔等人也乘舟而至,把酒食送上岛来。恰逢商柳晨一句“但恨在世时,饮酒不得足”方歇。哥舒野叫道:“拿酒来。”他粗声一喊,群豪为他豪气所感染,也纷纷大呼拿酒来。钱叔等人立时把酒食送上岛来,分与众人食用。临安自古形胜,市肆繁华,酒**致。海风中泛着阵阵酒香,有的醇香幽雅,不浓不猛;有的芳香浓郁,绵柔甘洌;有的酒气清香,芬芳醇正;有的蜜香清柔,幽雅纯净;一时之间,岛上除了玄觉,布衣僧等一众佛家弟子外。人人皆狂呼痛饮。只听哥舒野道:“如此饮酒豪气十足啊!”

“哥舒兄弟豪气干云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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