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凤英一愣,看向七娘。
她又道:
“秦桧有位兄弟,唤作秦棣。他与三郎熟识,不若寄给他,也能掩人耳目。咱们信中只需提一句代问三郎的话,他自然懂得。三郎认得我的笔记,他定会为我带信给酿哥哥。”
信一旦到了陈酿手中,解开字谜,不论近况或是敌情,她们要说的话俱能传出了。
“表姐,你意下如何?”七娘认真问。
朱凤英看向她,只觉她与从前不同了。
汴京的谢七娘,连多写几个字也怕她累着,哪里需要盘算如此危险之事呢?
一时又有些心酸。
“七娘,”朱凤英感慨,“你长大了。”
七娘一愣,心中亦泛起酸楚。
长大……
听上去真是残忍。
若可以,她宁愿永远不长大。永远做陈酿的小跟班,做他一无是处的妻,再被他说一句孺子不可教也。
她叹了口气。
千般情思,一言难尽。
七娘振了振精神,教了朱凤英解文字的法子,又迅速成了一封信。信中将金军近况,金国皇室的关系皆一一讲了。
这掉脑袋的信,二人都为此悬着心,但谁也不说什么。她们相护给了个眼神,便匆匆告别。
此时的七娘尚不知晓,这是她最后一回入宫。
亦是最后一回,见到朱凤英。